二人回到侯府后，裴珩就去了书房。
沈素看着他的背影，又望了望天上的圆月，心中道：夫君怕是忘了今日是十五了。
她转身就去了寝房，当身体落入温暖的水中时，方觉身体上的紧绷感在消散。
沈素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，闭上了眼睛。
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与疲惫感。
她不记得自己在水中泡了多久，直到小翠进来为她更衣，才知自己竟然在这浴桶里呆了半个时辰。
小翠替她拿来浅薄的纱衣，沈素伸手阻止了她：“今日侯爷怕是不会来了，穿平日的寝衣便可。”
沈素熄灭了蜡烛，裹着锦被就入眠。
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，却感觉到有人撩起被角，手伸进了自己的里衣。
“啊——”
那人捂住了沈素的嘴。
此时女人回过神来，是男人身上独有又熟悉的雪松气息。
她咽下口中的吃惊，出声道：“妾身以为夫君今日忘了要同房了。”
“既是我亲自说的规矩，我怎会忘？”
男人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，探入扯开，一气呵成。
窗外天色暗黑，下着渺渺小雨。
屋内也没有点蜡烛，沈素看不清裴珩脸上的神情，心中有种对未知的恐惧。
她只知道今日男人比上次更加凶猛，频率更快，仿佛在自己身上发泄着情绪。
沈素痛到握紧了男人的手臂：“夫.......君，轻.....一点.”
女人破碎断续的轻吟，并没有让男人留情。
他仍然我行我素，似乎在湖中驶船，游刃有余。
“你松一点。今夜我心情不好，若你这般不配合，痛苦的还是你自己。”
所以自己猜对了。
今晚夫君在自己身上的失控，是因为有人当着众人的面欺侮了他的青梅谢淑因。
沈素努力放松身子，得到的却是男人变本加厉的欺负。
正当她刚适应男人的动作时，裴珩身边的暗卫雾麦在门口禀报道：“主子，方才老大传信说，谢姑娘发高热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几乎是同时，裴珩一边回话，一边抽身离开。
床榻上的沈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等她清醒时，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。
她用锦被裹着赤身裸体的自己：“夫君，你这就走了吗？”
“今日先办到这，改日我会补上，淑因身子不适，我去看看。”
难得裴珩对沈素说了这么多字，但是沈素一点都高兴不起来。
她攥紧了身下的床单，紧紧地咬着下唇：“那我呢？”
男人并未给出答复，而是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门。
从窗户往外望，沈素几乎能看见男子飞奔的身影。
沈素此时也没了睡的心思，她朝窗外喊着：“小翠。”
喉咙隐隐作痛，泛着嘶哑。
小翠本就候在门外，方才见裴珩匆匆离开后，心下就有些不安。
此时听见自家夫人的声音，更是连忙跑进屋子，点着了桌上的蜡。
当里厅了亮时，小翠才看清了沈素身上的狼狈与惨烈。
浑身都是指印与掐痕，红色青色，遍布在本无暇洁白的胴体上。
而沈素就像一个被摧残枯萎的花骨朵，透着脆弱与丧意。
她静静地靠在床头，视线虚虚地落在远处，锦被松松垮垮地盖在身上。
此时的沈素，连扯上被子盖住自己都没有力气。
酸痛感让她的手使不上力气。
“夫人，侯爷就这么走了吗？”
小翠看着这一幕，眼中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沈素没有问题，只是道：“把我的衣裳拿来，将这被褥换了吧。”
她一挪移身子，两腿间的酸涩与痛意就让她皱了眉。
小翠过去扶住她，给她换好衣裳，动作麻利地收拾了染了污渍的床单。
她在收拾的时候，瞧了眼。
简直惨不忍睹。
她看着坐在桌边瘦弱的夫人，心中越发心疼自己的这位主子。
而裴珩运用轻功直接到了谢府。
他直奔谢淑因的寝房而去。
但是谢府的人见怪不怪，脸上并无惊讶之意，似乎早就知道这位尊贵的侯爷会来。
没有人会在此时用“男女大防”去拦阻裴珩。
正如外面传闻的那样，谢府的下人也早就认定了裴珩与谢淑因是一对眷侣。
裴珩踏进谢淑因寝房时，谢淑因的娘亲柳氏正坐在谢淑因的床边抹眼泪。
她见到裴珩来了，连忙站起身：“行之，淑因这高热一直不退，还在说胡话，你说说，这可如何是好啊？”
“伯母莫要担心，尽管安心去歇息，行之今晚会守着淑因，如果她有什么事情，会第一时间告诉伯母。”
“有行之在，我这颗心才放得下来，那我先去歇息了，淑因就交给你了。”
柳氏拍了拍裴珩的手，又回头看了一眼谢淑因，才转身离开。
但是在踏出房门后，柳氏方才面上的焦急消失殆尽。
取而代之的是从容与胜券在握。
她身边的嬷嬷恭维道：“还是夫人和小姐棋胜一招，只要小姐一出点什么事情，侯爷就会赶过来。”
“今夜淑因服高热药的事情，记得斩草除根，还有等天一亮，让人去传扬开行之和淑因共度一夜的谣言。”
“老奴明白。”
柳氏勾了勾嘴角：“这次能不能走进侯府，就看淑因自己的本事了。也是时候让侯府那个贱人知道有些位置自己是坐不得的了。”
裴珩看着谢淑因因着高热通红的脸，刚要起身去打点水给她擦脸，却被扯住了衣袖：“行之，别走。”
男人低下头，看见女子眼睛并未睁开，仿佛真的是在说梦话。
他温柔地拍了拍谢淑因的手背：“淑因不怕，我在，我去给你打点水擦脸，好让你不至于这么难受。”
许是女子听见了他的话，攥着他衣角的手松开了。
裴珩拧干帕子，轻轻地擦在谢淑因的脸上。
他守了谢淑因整整一夜，直到她降了温，这颗悬了半夜的心才堪堪放下来。
而侯府里的沈素，也同样整晚未眠。
她在寝房的桌子边呆坐了一夜，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自己与裴珩这些日子的相处场景。
直到日头照在她的脸上，她感觉到刺眼，才知道天亮了。
而自己的夫君，彻夜未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