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父站在一旁，脸色阴沉：“你冷静一点。”
“我冷静？”沈母狠狠看着他，“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透吗？你不过是想保住所谓的沈家脸面，牺牲谁都可以，连我女儿都不放过！”
“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倾羽好。”沈父语气沉重。
“可她是我的命！”沈母打断他，“我只要她开心！她比你儿子有骨气多了！她连一句埋怨都没说，就这么一个人走了，你心安吗？”
沈父沉默半晌，叹了口气，终于说：“她要是真的回来，我不拦了。”
沈归之楞在那里。
沈母缓缓转向他，眼神染着悲怆：“你去找她。告诉她，妈一直站在她那边。”
他喉结动了动，哑声问：“她还会原谅我吗？”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沈母闭上眼，“但你若不去争，不去追回她，更不会有结果。”
病房再次陷入沉默。
几个小时后，沈归之站在苏念的病房前。
她正坐在床上看体检单，脸色苍白，却带着小心翼翼的笑：“归之，你来了。”
沈归之走进去，门关上的那一刻，他已下定决心。
“苏念，我们的事…到此为止吧。”
苏念的脸僵住，像没听清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这个孩子，我会安排医院，你去处理掉吧。”他声音不高，却无比坚定。
“你是不是疯了？”苏念声音拔高，“你妈不是把那镯子都给我了吗？你答应过要娶我的！你要让我一个人去打掉孩子？你良心不会痛吗！”
“我从来没答应过你。”沈归之平静看着她，“这一切都是我爸安排的，他不是早就给过你一笔钱吗？你配合得很好，但我们之间，从来没有未来。”
“我不会去打掉孩子的！”她近乎嘶吼的说道。
“你可以生下来。”沈归之淡淡道，“但我不会娶你。”
“那她呢？你要去找她？你以为她还会原谅你？沈归之，你以为你是谁？”
“她愿不愿意原谅我，是她的事。”他说，“但我必须得去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，没有再回头。
那一刻，苏念捂着肚子跌坐在床边，失声痛哭。
而沈归之，第一次如此坚定自己的内心，走进夜色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他要把沈倾羽找回来。
19
清晨六点，天光才刚从东边浮出一线，沈归之已坐上飞往港市的航班。
他靠在舷窗旁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可指尖却紧紧握着那张藏在沈倾羽柜子深处的拍立得，攥得发白。
飞机起飞时，整个城市都慢慢变小，知道最后缩成了一个小点，沈归之第一次真正感受到“远离”两个字的分量。
北市在这，港市在那。
耳边是轰鸣的引擎，他脑海中却只有沈倾羽的名字。
从小到大，他们一起长大，吵过、闹过，却始终是最亲密的存在。
他记得她小时候摔倒了不哭，只是仰着一张脸安静的看他，什么也不说，让人光是看着心就软的一塌糊涂；记得她第一次月考第一时，藏着奖状来炫耀，非要他请她吃冰淇淋。
他还记得，那个雨夜里，她拉住他手臂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沈归之，如果我说我喜欢你，你——”
他没说话，只是低头吻了她，堵住她未完的后半句。
他想，我也喜欢你。
那一刻，他觉得他这辈子，只要她就够了。
可后来呢？
他放手了。
他怕沈父的威胁，怕现实的压力，怕她被人戳脊梁骨，怕她受委屈。于是他看着她哭，看着她离开，看着她一个人扛下所有…
沈归之闭了闭眼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不能再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