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吹衣动，将这声饱含愧疚的“后悔”吹散在两人间。

霍聿之看着格桑卓玛，看着这张以前深感迷恋的脸，说没有触动是假的。

可听到她诚挚的忏悔，心却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震惊。

只有些淡淡的涟漪，静静等待，便恢复了平静。

霍聿之对上格桑卓玛那双深感亏欠的眼眸，心蓦然一沉。

“晚了，格桑卓玛，已经晚了。”

那些深沉爱意，爱而不得的悔恨，不得不放手的不舍，都被那通电话消解。

他已经想开了，决定彻底放σσψ下了。

答应参加婚礼也只是想了却最后的牵绊。

他眉眼笑得温柔，声音也轻得仿佛随时能散在风里。

格桑卓玛愣了片刻。

她没想到霍聿之竟这样决绝。

霍聿之轻轻摇头，似是不愿多说，要绕开她走到门口。

“我要休息了，你也回去吧。”

霍聿之的语气分明温柔至极，却让人只觉冷漠。

格桑卓玛却听得心中一颤，只觉他分明站在面前，却远的好像隔了一整个世界。

眼见霍聿之径直开了门要进屋，她心口无端生出一丝叛逆，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。

“别走。”

这声音仿佛不接思索脱口而出，还带着细微的颤抖，完全失了往日的冷静。

霍聿之眉心一蹙，心不由得一颤。

“你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便被格桑卓玛打断：“对不起。”

她为自己之前的忽视诚恳道歉。

“我知道晚了，但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
格桑卓玛眼眸流露出一丝不舍：“换我来追你，好不好？”

那天晚上，她听着霍聿之哭泣诉说这些年对她的爱而不得，心便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
相处两年，霍聿之对她的好，她不是全无触动。

只是……她太迟钝了。

格桑卓玛攥紧了手，心中生出一丝对自己的愤恨。

直到霍聿之离开，她才意识到自己对霍聿之的感情。

她花了一周时间，静坐梳理，才终于理清自己的感情——她心里也有霍聿之。

于是在扎西的鼓励下，不远万里到了阿里。

只看了霍聿之一眼，她便坚定了自己的情谊。

却不想，竟听到霍聿之说这样的话。

格桑卓玛那张冰山面具再维持不下去，她急切地想要和霍聿之解释，想要一个机会。

希望他能原谅，能——

“算了吧。”

格桑卓玛的急切挽回只收到了霍聿之冷漠的回复。

“格桑卓玛，我们就这样，做回朋友吧。”

霍聿之静静看向她，将她的手拽下来，眼眸决绝：“我们就这样就好。”

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。

格桑卓玛再挽留不住，只能听着关门声响起。

仿佛在嘲笑她的失败。

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他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。

格桑卓玛想到刚才用视线细细描摹的霍聿之的眉眼——他眼角有颗小痣。

老人家说，眼角有痣的人优柔寡断，重情义，易哭泣——才不是。

她摇了摇头。

格桑卓玛看着那紧闭的房门，无言苦笑。

霍聿之分明决绝又不留情。

她犹豫许久，才轻叹一口气，抬脚离开。

纵使霍聿之不愿，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伤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