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戛然而止，两人呼吸同时一滞。

薛清宁的手还抵在他胸膛上，隔着湿透的衣料，能清晰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和紧绷的肌理。水珠顺着萧长离的喉结滑落，没入半敞的衣襟，她慌忙移开视线，却被他捏住下巴。

“躲什么？”

萧长离低笑，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。

“方才不是夫人自己扑过来的？”

温泉水汽氤氲，将他素来玩世不恭的眉眼晕染得格外深邃。

薛清宁被他圈在池壁与胸膛之间，后腰抵着冷硬的岩石，身前却是滚烫的躯体，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她指尖发颤。

“我只是脚滑……”

她偏头想躲，唇瓣却不慎擦过他突起的喉结。

两人同时僵住，萧长离眸色骤然暗沉，扣在她腰际的手猛然收紧。

“夫人可知，”

他俯身逼近，鼻尖几乎贴上她的，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她敏感的耳后，“撩拨一个男人要付出什么代价？”

薛清宁呼吸急促，小腹突然传来一阵抽痛，忍不住轻哼出声。

萧长离立刻松开手，眼底情潮未褪却已换上紧张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孩子踢我……”她窘迫地低头，却被他打横抱起。

水花四溅间，萧长离用大氅将她裹得严实，哑声道：“看来这小家伙比他爹更会煞风景。”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萧长离突然开口，“清宁，如果我是说如果，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，你会原谅我吗？”

薛清宁心头一跳，转头看他：“你骗我什么了？”

萧长离目光闪烁了一下，随即笑道：“比如……我其实不会做饭，那些点心都是让厨子做的。”薛清宁松了口气，忍不住捶了他一下：“吓我一跳。”

萧长离抓住她的手腕，眼神突然变得认真：“清宁，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无论发生什么，都要相信我，好吗？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，“我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。”

薛清宁怔住了。

萧长离的眼神太过复杂，里面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
“好。”她听见自己说。

萧长离似乎松了口气，嘴角重新挂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。

他先起身，拿过一旁的布巾，单膝跪地帮她擦脚。

薛清宁低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，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。

就在这时，她突然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，形状奇特，像是什么符号。

前世她曾在季晏礼的一个旧部身上见过类似的标记。

那是边关死士的记号。

薛清宁心头一震。

萧长离一个京城纨绔，怎么会有边关死士的标记？

“怎么了？”萧长离察觉到她的目光，抬头问道。

薛清宁急忙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

萧长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，没再多问。

当晚，薛清宁辗转难眠。

萧长离身上的谜团太多了。

他为何要认下别人的孩子？

为何对她这么好？

那道疤痕又是怎么回事？

……

季晏礼得知薛清宁与萧长离在别院相处融洽，他嫉妒得几欲发狂。

每日派人往别院送补品，甚至亲自守在山下，只求能远远看她一眼。

这日傍晚，薛清宁在竹林边散步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清宁！”

她浑身一僵，回头便见季晏礼站在几步之外，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
“季侯爷，”她冷声道，“此处是萧家别院，请你离开。”

季晏礼上前一步，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：“孩子快出生了，对吗？他需要亲生父亲。”

薛清宁后退一步，护住肚子：“与你无关。”

“怎么会无关？”季晏礼声音沙哑，“那是我的骨肉！萧长离一个外人，凭什么——”

“凭他愿意护着我们母子。”薛清宁打断他，眼中满是讥讽，“而你呢？季晏礼，前世三十年，你可曾看过孩子一眼？”

季晏礼如遭雷击，脸色瞬间惨白。

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
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
孩子出生时他在边关，孩子第一次走路，第一次说话，他全都不在。

他甚至……记不清那孩子的模样。

“我……我知道错了。”

他声音发抖，伸手去抓她的手腕，“这一世，我会做一个好父亲，清宁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
“放手！”

薛清宁用力挣扎，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，她脸色骤变，踉跄着扶住一旁的石栏。

季晏礼慌了神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滚开！”她疼得冷汗涔涔，却仍拼命推开他。

就在此时，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至！

“季晏礼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