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，谢清晏去了寒山寺给沈竹音祈福，陆屿寒陪着他一起去。
一路上陆屿寒骂萧芷月的就没停过。
踏入寺庙，袅袅檀香扑鼻而来。
想到他逼问沈竹音的副将，副将欲言又止地说，沈竹音日渐虚弱的身体和他回来有关。
谢清晏眼睫颤了颤，抬头看向佛像，双手合十，虔诚叩拜。
“信男恳求佛祖护佑她此次出征顺遂，平安归来……”
从寺庙出去的时候，谢清晏不经意间抬眼，看到了不远处两道身影。
目光一下子顿住。
谢父和谢母，在寺庙的青石阶梯上，一步一叩。
声音顺着冷风，丝丝缕缕地传到谢清晏的耳朵里。
“求佛祖保佑我儿子，谢清晏来世投个好去处，一生平顺安康，无灾无难……”
陆屿寒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：“他们一直担心你会在地下过得不好，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为你祈福。”
“要过去看看吗？”
谢清晏眼眶酸涩，他抬起头看阴沉的天空。
许久后，才出声道：“不用了，走吧。”
陆屿寒拉着一步步下山：“刚来这个世界我还想着，当皇帝、养美女左拥右抱呢，可真到了才知道，古人的心眼子比蜂窝还密，嗜血手段比豺狼还狠，根本斗不过。”
“我走后，你尽快找匠人把图纸里的东西打出来，这火统是热武器……能保命。”
……
不远处的阁楼上，有两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谢清晏。
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外，萧芷月才收回了目光。
她眼帘轻抬看了眼，沈千雪：“考虑的如何。”
沈千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，嗓音都带着一丝颤：“共夫？萧芷月你把他当什么了，你是不是疯了！”
她怎么也没想到，一向有洁癖，对感情有极端占有欲、和控制欲的萧芷月。
会提出，要和她共享谢清晏的话。
萧芷月抿了一口茶，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，却没能驱散她心底的寒意。
疯了？
她早疯了，在谢清晏不要她的时候，她就疯了。
她早就是一具被爱欲啃噬得千疮百孔的躯壳，披着正常人的皮囊，内心却是被阴暗、偏执与不甘填满的骷髅架。
萧芷月将茶盏轻轻放下，看向沈千雪：“别告诉我，你对他没有想法？”
沈千雪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，想说什么，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那道只有在夜深人静时，才会出现的身影，如同鬼魅一般，清晰地跃然在脑海里。
看着沈千雪的表情，萧芷月的手指在桌下攥紧，手背青筋凸起，面上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。
袅袅白雾升起，萧芷月循循善诱：“沈竹音要是活着回来，你觉得你和我，此生还有机会吗？”
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沈千雪，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沈千雪和她相识这么多年，自然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。
“你想利用我？”
沈竹音一身兵书战策烂熟于心，麾下铁骑曾一日奔袭八百里破敌道，此次出征若无内鬼作祟，踏平十个北疆亦不在话下。
她太了萧芷月了，也很清楚她对谢清晏的偏执的占有欲，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，绝对不会提出这么荒唐的提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