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听见对方回答，陆羽谦声音裹挟着寒气：“季洛初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对面沉默了很久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我看见陆羽谦的脸色瞬间降落到冰点，拿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，指尖泛白。
他嘴唇微动，声音含糊到祝杳杳忍不住问：“羽谦，你说什么？”
陆羽谦摇了摇头，揽着她肩膀往里走。
“没什么，凶手还没落网之前，我就在这里守着你。”
我愣在玄关处，刚刚我跟陆羽谦靠的最近，所以他那句呢喃被我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说的是——“我真是疯了，居然真的担心你会出事……”
我茫然的飘出祝杳杳的家，脑子里混乱一片。
我本以为陆羽谦对季洛初毫不在意，可刚刚那句话，又打破了我的认知。
我漫无目的的在街边游荡，看着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，直到面前出现了一个老小区。
莫名的，我心里有些悸动。
我正要飘过去，就见一个中年女人跌跌撞撞的从楼道里出来。
还没跑两步，她就被追出来的中年男人抱紧。
“这大半夜的你干什么？”
妇人满脸惊慌，连声音都发颤：“我梦见洛初出事了，我要去找她！”
我猛地一怔，他们是季洛初的父母吗？
中年男人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，声音却温和：“只是一个梦而已，你别胡思乱想。”
“再说了，姓陆的小子不怎么待见我们，我们就不要去给洛初添麻烦了。”
男人苦口婆心的劝着，终于哄的妇人回了家。
只是那妇人一步三回头，眼里的不安看的我心里酸酸的。
季洛初她还是幸福的，虽然得不到陆羽谦的爱，但至少，她有一对爱她的父母。
我望着天上的星星，轻轻叹息一声。
是不是我生前太过不幸，才会死后什么都不记得，变成了小说的NPC。
四周陷入安静，天地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，不，一个魂。
我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去，能想起的，只有陆羽谦那里。
毕竟我变成鬼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。
我没去祝杳杳那里，而是回了左岸嘉园。
就在我飘进A区别墅区域的时候，猛地顿住了脚步。
只见A区外面的绿化带旁，静静地站着一个带着兜帽、看不清脸的高大男人。
我心里没来由的闪出一丝惊惧，正要仗着自己是鬼魂的优势过去看，就见那男人转身走了，步子又大又快，带着一股冷凌的狠戾。
我突然就不敢跟了。
飘进别墅后，我上了别墅天台，安安静静的看着星星淡去，晨曦初起。
这里处于城际线边缘，视野开阔的很。
我还没欣赏完日出，就看见一辆货车停在楼下。
随即，陆羽谦从车上下来，朝车上的搬家师傅冷声道：“把这间别墅里所有属于女性的物品都清走。”
陆羽谦就这么站在那里，点了支烟，眼里冷然一片。
我不明所以的飘到他身边，就听见他的自言自语。
“季洛初，既然不想回，就永远别回了。”
仅仅半个小时，五个搬家师傅就从别墅里出来了。
“陆先生，都清理好了。”
陆羽谦一怔，下意识看过去，就见地上孤零零的摆着两个纸箱。
一个箱子里摆着衣服，最表面的牛仔外套都洗的发白了。
另一个箱子里是生活必需品，除此之外，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。
我不由看向陆羽谦，就见他眼里闪过诧异：“就这些？”
我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，这怎么看也配不上季洛初的身份。
搬家师傅却点点头：“是，都在这里。”
陆羽谦脸色突然有点难看。
而我脑海里闪过祝杳杳的公寓，里面各式各样的珠宝，光是衣服就占了一整个房间。
强烈的对比下，我看着那两个孤零零的纸箱子，愈发的可怜季洛初了。
片刻后，陆羽谦摆了摆手：“行，都丢了吧。”
他随意的样子，一如他对季洛初的态度。
搬家的人走后，陆羽谦走进客厅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直到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敲门走进来：“陆总，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他将一份文件递到陆羽谦面前，我看了过去。
只见文件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——离婚协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