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的约会很平常。
谢韵说想吃一家老法餐厅，徐知墨就开车载她过去，还特地挑了靠窗的位置。
她笑着点餐，手指轻敲着菜单，神色温柔。
他坐在对面，倒酒的动作一如既往从容。
手机响起时，他本想挂断。
但那串陌生的号码，莫名让他停顿了一下。
“您好，请问是徐先生吗？我是顾云烟女士委托的律师，关于你们婚姻关系的事...”
徐知墨的指尖一僵，杯中红酒微微晃动，几乎洒出来。
对面谢韵察觉到了什么：“怎么了？”
他没回答，只咬着牙盯着手机，像是怕漏听一个字。
律师那头的声音平稳而礼貌：“顾女士表示，您若无异议，可以尽快处理相关手续。如果您愿意，我可以和您约个时间详谈。”
徐知墨却突然笑了，带着压抑的戾气：“她有事就让她自己来谈，找你算什么？”
说完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谢韵怔怔望着他，声音小了许多：“是谁打来的？”
“没事。”徐知墨抬头看她，“我突然想起有点事，今天先送你回去。”
“现在？”谢韵看着才刚上齐的餐盘，手指微微收紧，“是不是…和她有关？”
“我说了没事。”他起身，因为动作太快，椅子甚至刮出了刺耳的响动。
谢韵想说什么，终究没追上去，她拒绝了徐知墨要送她回去的想法。
徐知墨一脚油门冲上高架，车窗半开，冷风灌进来，吹得他眼角发疼。
他一路飙到那栋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，门锁生涩，他掏钥匙开了两次才推开门。
客厅昏暗。
一脚踏进去，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，可又好像淡了点。
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沙发、茶几、那盏落地灯。
那天争吵时他扫落在地的东西，此刻都整整齐齐地摆回了原位。
只是，覆着一层薄灰。
徐知墨忽然一阵恍惚。
这屋子太静了，静得不像个“家”。
他跌跌撞撞走进卧室，拉开衣柜，空了半边。
顾云烟的衣服、她的帽子...都不见了。
浴室也一样。
他最讨厌的那瓶檀香味身体乳没了，洗手台上的洗面奶、护手霜，全都消失不见。
徐知墨站在原地，仿佛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这时，脑子里才终于响起那个律师语气平静的声音：
“顾女士已经明确表示…”
徐知墨像发了疯似的翻着每一个角落，甚至走进厨房，拉开橱柜，试图找出点属于她的痕迹，哪怕是一张便签、一支笔，都好。
可是什么都没有了。
他缓缓跌坐在地上，靠着墙，一只手死死揪着头发，喉咙像被哽住，发不出声。
空荡荡的屋子，只有时钟滴答作响。
顾云烟走了。
这一回，她不是在生气。
她是真的，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