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穿过车窗缝，卷起徐知墨额前的发。
他的手紧握着方向盘，指节发白。
顾云烟的话还在脑子里回响——“不合适的，就换了吧。”
他猛地一踩油门，发动机咆哮着，车嗖的般冲了出去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，也不在乎时间多晚，脑子一片混乱。
直到路牌闪过“青云南路”的时候，徐知墨突然想起：谢韵就住在附近。
车子稳稳停在一栋熟悉的老居民楼下。
他上楼时没有犹豫，甚至连电梯都懒得等，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门前，敲门，敲得很重。
门开了。
谢韵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，显然刚洗完澡，发尾还在滴水。
她一愣，随即眼神亮了起来：“知墨？”
徐知墨没说话，只是径直走了进去，谢韵回过神来关上门，小跑着跟上他：“这么晚你怎么来了？你喝酒了？”
他坐在沙发上，低着头，手肘撑在膝上，没有说话。
谢韵歪着头看他，声音放得很轻：“你和她吵架了？”
他猛地抬起头看她，目光像野兽一般锋利，却又藏着晦涩的疲惫。
谢韵被他看得心一颤，别过头去。
“我去倒水。”
她刚转身，胳膊却被他拉住了。
下一秒，徐知墨吻了她。
不轻不重，不温柔，也没有往常那种偶尔的玩笑式亲昵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混乱。
谢韵怔住了，几秒后才慢慢伸手抱住他。
“你别想那么多。”她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，“我不会缠着你，不会让你负责。我只是...”
“闭嘴。”徐知墨低声说道，声音却没有力度。
谢韵知道他心里有别人，知道他从没许诺过什么，但他会亲她，会在她生病时在守一整夜，为她买她最爱的甜品，也记得她怕冷的毛病。
她一直相信，他心里有她。
所以哪怕她知道，徐知墨的心里不只有她。
她也可以不在意，她想赌一把。
徐知墨没说话，动作却越发急促。
他拉着谢韵进了卧室，灯光落在她眼睛里，她的手指颤抖着，却没退。
“知墨...”谢韵声音轻颤，“今晚可以留下来吗？”
他没有回应，只是拉住她的手，将她压在床上。
徐知墨的动作急促，像是在践行某种决绝，然后狠狠踩碎顾云烟留在他心里的东西。
谢韵眼尾逐渐泛起一丝红意，但她没有出声。
可就在一切快要真正发生的前一刻，徐知墨却忽然停了下来。
他撑着床沿，额头抵着她的肩，没有说话。
谢韵睁开眼，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，眼神从欢喜变成疑惑，再变成沉默。
徐知墨没有看她，只是起身点了根烟。
谢韵看着他的背影，心口一阵阵抽痛。
“你后悔了吗？”她小声问。
徐知墨没回头，只是低低地吐出两个字：“累了。”
谢韵鼻尖发酸，却努力笑了一下：“那你休息一会儿吧，我去给你倒水。”
她起身时脚步有点晃，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。
“今晚要走吗？”她问。
“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