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刚才听见那封“交接资料”，那字字句句的叮嘱和托付——他心里某个角落骤然坍塌了。
妈妈真的不要他了吗？
他死死咬着下唇，小手紧紧攥着衣角，眼里渐渐蓄满泪水，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来。
“不行，我还是得去找她。”萧言之忽然开口，声音低哑中带着决绝，“不管她走哪儿，我都得把她找回来。”
小泽猛地抬头：“我也要去！”
萧言之一愣，蹙眉：“你乖乖留在家里。”
“我不！”小泽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，眼泪终于止不住地落下来，“都是你！你和温老师不清不楚，妈妈才不要我们了！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萧言之脸色一变。
“是你让妈妈走的！”
小泽红着眼睛怒吼，“你每天都对温老师好，妈妈看到不开心她也不说，你还老凶她，还骂她走人，妈妈才......才不想待在这个家了！”
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眼泪，声音带着少见的恨意，“我恨你！你一点都不懂妈妈！”
萧言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他眼中翻腾着怒火：“你少装懂事！是你成天口出恶言，说她是外人，说她抢你妈妈，天天气她、凶她，难道不是你把她逼走的吗？”
“我......”小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，“我是说了气话......但我、我没想到她真的会走......”
“你以为她是你养的猫？你说句话就能哄回来？她也是人，也会伤心！”
父子两个在宾客云集的厅堂正中，对峙如仇敌，气氛尴尬到极点。
宾客们面面相觑，不敢多言，只纷纷找借口离席。
乔父乔母也悄悄避开，唯恐波及。
最终，还是仆人过来提醒，说老夫人等着切蛋糕，萧言之这才冷冷收回目光，对小泽丢下一句：“回家说。”
13
小泽也气呼呼地别过头，一个人往外走。
生日宴就这样匆匆忙忙结束，萧家母亲也心情不好，让萧言之乘早把事情给处理好。
父子二人疲惫回到家，温远清正坐在客厅，一身柔和的象牙白连衣裙，温婉地笑着，见小泽眼圈发红，连忙站起身来：“小泽？你怎么了？”
她伸手想去抱他，小泽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，眼神戒备：“别碰我。”
“你这是怎么了？”温远清僵了一下，脸色微变。
“你是不是对我撒谎了温老师？”小泽忽然开口，语气冷得不像一个孩子，“当初给我输血的人，不是你，对不对？”
温远清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。
“你告诉我，是你救了我，还说妈妈不管我，可我今天才知道，是妈妈，是她给我输的血。”
她张了张嘴，想解释什么，却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是萧言之，他站在楼梯口，眉目间布满了风暴。
小泽扭头看着他，一字一顿：“她说她给我输血，其实是妈妈。”
“温远清，你解释一下。”萧言之缓缓走下楼，眼神锐利如刃。
“我、我不是那个意思......”温远清连忙摆手，“我是怕他伤心才......我只不过是想安慰他......”
“所以你就扯谎？”萧言之的嗓音已经冷得不像话，“我早就提醒过你，我不喜欢你插手她和小泽的关系，你说你懂分寸。”
“我不是故意的......”她眼眶泛红，试图可怜兮兮地看他。
萧言之不想废话，他盯着她，语气沉得像石子砸进水底：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儿子面前挑拨？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她从母亲的位置往下拉，把你自己往上递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