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雪纷飞，鹅毛般的大雪夹着水滴从天而降。
附中的冬天，比以往更冷。
季节跨度大。
仿佛一下子从盛夏飞到寒冬。
一月的天，是最冷的。
黎珈裹着羽绒服，坐在没有温度的板凳上，前排的李小雅早就准备好暖宝宝和毛绒绒的屁垫。
她是真的很怕冷。
李小雅边上的谢以礼亦是如此，整个人被厚重的大衣裹住，险些胖成一个球。
教室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，冷冽的风捶打着玻璃，碰撞出一声又一声响。
前不久的元旦晚会黎珈没有报名。
李小雅和郑瑞宇不想去。
四人小组的谢以礼则是不爱凑热闹，他没有要报名的心思。
一月中旬，期末考。
临近文理分班，大家都着急的不行。
李小雅烦躁的写不下去，干脆放下笔，“黎珈，我好烦啊。”
“怎么了。”
“一想到分班就烦。”李小雅说。
她的理科比文科差。
一般来说是会选文科。
黎珈文理都好，不知道她怎么选。
李小雅可怜兮兮的趴黎珈桌上，细节的用自己的袖子抵在下巴，“你去哪儿啊？是不是要去理科啊？”
她大概率觉得黎珈会选理科。
郑瑞宇扬了扬下巴，端着一抹笑:“你咋就问黎珈，不问问我和谢以礼？”
李小雅翻了个白眼，难得给面子道:“你选文选理啊？”
“我当然……”郑瑞宇笑得更张扬了，“是选理科啦！”
李小雅:……
黎珈瞥了日常犯贱的郑瑞宇一眼，淡定回复李小雅:“不出意外，选理科。”
“噢……”
她就知道。
李小雅单手杵着下巴，叹了口气:“那你们岂不是都去理科班了？”
“应该是吧，你问问谢以礼？”
“谢以礼，你去哪啊？想好了吗？”李小雅转回去，问了问正在刷题的谢以礼。
他停下笔，眨了眨眼:“想好了。”
“去哪？”
为数不多的知情人黎珈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，谢以礼没有犹豫的说出答案:“理科班。”
“啊……那不是你们都在理科班吗？”李小雅不意外谢以礼的答案，她心里有底，不过在得到三人确切答案的时候，还是有些不开心。
郑瑞宇知道她在想什么，冲她扬了扬下巴:“想我们就来理科班找我们呗，这距离才多远啊。”
“嗯。”黎珈说。
附中的期末考试定在一月十八号。
一共考三天。
考完就放寒假。
黎珈早在放寒假前的一个月接到赵芬的消息，问她寒假有没有空过去帮忙。
黎珈寒假不回家，她自然是有时间。
约好了日期，考完试当天就准备走了。
“黎珈。”
熟悉的声音在后面追着，黎珈停下了脚步。
迎着大雪，她睫毛上多了一片雪花。
黎珈开玩笑道:“不叫学委了？”
谢以礼被她突如其来的打趣打个措手不及，不知是天冷，还是风冷，吹得他脸颊泛红，鼻尖尤为明显。
他别扭的侧头，小声道:“那太多人叫了。”
“嘀嘀咕咕说什么呢？”黎珈耳边风大，没听清，走近他时，才发现这人早就说完了。
谢以礼梗着脖子，理直气壮的说:“没什么！就是想问问，你寒假怎么安排。”
附中寒假有整整一个月。
比二十几天的一中、二中好不少。
谢以礼以前就不喜欢寒假，认识黎珈之后，就更不喜欢了。
“这假期也太长了。”谢以礼自顾自吐槽。
黎珈笑了。
她说:“假期长还不好吗？”
“一点也不好！”
“行了行了，”黎珈没继续逗他，“你刚不是问我寒假怎么安排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去奶茶店帮赵姐忙，”她说，“假期人多，她那忙不过来，多一个人手可以减轻下压力。”
黎珈没有避讳谢以礼。
如实的告诉他，她的寒假安排。
谢以礼眨眨眼:“一整个寒假都在吗？”
“没有意外的情况下。”
黎珈没有多少娴熟的朋友。
一般不会有意外情况。
谢以礼眼底划过一丝了然，趁黎珈走前，想起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。
他跑到黎珈面前，伸手拦住她。
“怎么了？还有事？”黎珈歪头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。
“有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认识一个学期，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。”谢以礼越说音量越小，不用猜都知道，他现在特别不好意思。
飘落的雪将这句话送到黎珈耳边。
她伸手，接住那片雪花。
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冷风，黎珈笑弯了眼。
谢以礼觉得那双狡黠的狐狸眼和她本人一样，坏极了。
黎珈故意似的:“为什么要我的联系方式？”
“……”
谢以礼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他害臊的快把自己埋雪里了。
“黎珈！”
“怎么了？”黎珈含笑，没半分使坏的愧疚。
“你太坏了。”
“有吗？”
“你故意的。”
“对啊，怎么了？”黎珈凑近。
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白皙的肌肤上，雪落在鼻尖瞬间被热气融化，变成一滴小水珠，沿着他的鼻尖滑落。
谢以礼的睫毛特别长，又卷又翘，真就跟黎珈之前想的一样，像一把小蒲扇。
黎珈坏心思顿时升起，用手轻轻点了点他的睫毛。
“我就是故意的。”
被触碰的睫毛宛如受惊的小精灵，飞速煽动着翅膀，上下扑动，可爱极了。
谢以礼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，愣在原地，一时间忘了后退。
好半晌，在黎珈笑意满满的眼眸中，后知后觉恼羞成怒了起来。
“黎珈！你有点……”谢以礼指着黎珈，气得说不出话。
黎珈清冷的狐狸眼里是藏不住的笑:“我有点什么？”
“太过分了！”
谢以礼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黎珈。
只能憋屈的说出这么个词。
他气急败坏之下吐出的指责，成功让黎珈笑了。
她点了点头，顺从道:“是是是，我是太过分了。”
“所以把联系方式给我。”谢以礼被打趣可没把正事忘了，他伸手朝黎珈讨要。
黎珈身上有手机。
他亲眼看她从老方抽屉拿的。
“行啊。”
“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