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老爷子好不容易喘匀了气，怒火中烧的看向始终沉默的顾承煜。
“承煜，你怎么说？你也要跟她在一起？为此不惜抛弃了自己的结发妻子？！”
顾老爷子一辈子专一，除了已故的老太太，这一生从没爱过别的女人。
所以他最痛恨的，就是抛妻弃子的渣男。
更不想自己养出的孙子，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。
顾承煜缓缓的抬起头，目光郑重的看向了顾老爷子，缓缓开口道：
“不是的爷爷，我会去深城，把然然找回来，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，以前是我鬼迷心窍，以后不会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整个老宅都安静了。
顾清渺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顾承煜。
只从他淡漠的眼神中，看到了苍凉的漠然，甚至有一丝割裂的残忍。
像是在这一刻，他突然就意识到了，自己真正想要守候和共度一生的那个人，到底是谁。
17
卓晨阳住院期间，林慧然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。
就连陈阿姨想要替换她，让她能回家好好睡一觉，她都只是洗了个澡之后又重新回到医院。
“卓晨阳，你要是下次再这么鲁莽，我就敲碎你的脑袋！”
卓晨阳一直在笑，仿佛受了重伤差点死掉的人不是他。
整个人日日沉浸在喜悦中。
林慧然去供销社给卓晨阳买零食，他就撒娇的抱怨自己在医院待的快要发霉了，死皮赖脸的要跟出来。
他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好，走的很慢又不稳。
林慧然只能一边搀扶着他走，一边骂人。
可卓晨阳的目光从没在她身上挪开，无论骂什么都应承下，还偶尔恶作剧般的用手指去戳她气鼓鼓的脸颊。
“再生气，气成老太婆可就没人要了！”
林慧然回头卓晨阳一笑，扶着他的手做恶似的，挠向了他的腋下。
两个人笑闹成一团。
“你敢说我变成老太婆，信不信我打死你！”
“小心我回去就跟陈阿姨告状，罚你今天没有晚饭吃！”
卓晨阳踉跄着，还是把林慧然的手轻轻攥住。
阳光下，她白、皙的小手被拢在他修长的指节中间，轻轻的摩挲了几下。
“那你变成老太婆，没人要的话，我要你啊？”
四目相对，渐渐滋生起暧昧的光，周遭的温度灼灼燃烧。
林慧然背起手，佯装不屑的撇嘴：
“少臭美了卓晨阳，你想的美！”
卓晨阳凑过去，又要牵她的手，两个人你追我躲，连偶尔路过的路人，都不时投过羡慕的眼神，感叹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，看上去就很般配。
顾承煜请了长假，直接飞去了深城。
他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，连觉都没有睡，还专门去买了好多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小物件和一条新裙子。
钥匙扣的圆环上，那条钥匙扣轻轻摇晃。
顾承煜一路上，都在不停的期待，等见到了林慧然，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，可无论她有什么反应都好，他通通都接受，只要她能消气，跟自己回家。
可无数种可能中，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。
顾承煜站在马路的对面，眼眸微垂，藏在身后的双手攥成拳头，后又缓缓分开。
心中压抑许久的情感在这一刹那瞬间迸发出来。
手中拎着的行李袋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，双手落寞的垂在身侧，感受心脏如同生撕活剥的痛不欲生。
原来后知后觉的爱，如此无助。
午后的街头，格外安静。
只剩明媚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。
林慧然下意识微笑的侧过头，猝不及防的撞进了顾承煜的眼睛。
笑容僵在脸上，眼底璀璨的星星都变得暗淡，再也没有了曾经一见他时，就迫不及待冲过来的热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