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错了。”
“我以为只要你放弃，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那样。”
“可我却把你变成了不会喊疼，不会撒娇的绾绾。”
“皇叔错了。”
萧晏之这么说着，眼神定在云绾的脸上，从眼睛，到娇俏的鼻子，还有那已经失去颜色、有些灰白的唇瓣，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。
云绾眼睁睁看着萧晏之竟然正在吻作为尸体的自己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。更令她震惊的是，萧晏之竟然就这么抱着浑身冰凉的尸体睡了一整夜。
再多的温情也终有尽时。
抱着云绾冰凉的尸身在义庄躺了一整夜的萧晏之，嘴唇已冻得发紫，面色惨白如纸。他草草梳洗后，立即唤来亲信。
这一夜的煎熬，让他终于想起一切的源头——那个所谓的清心庵。他决意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。
“去请仵作来。” 萧晏之声音嘶哑，“每一道伤痕，无论大小，本王都要知道来历。”
亲卫领命而去。当萧晏之踏出义庄，刺目的阳光让他喉头哽咽。
“绾绾……” 他攥紧拳头，“皇叔定会为你讨回公道。”
云绾的魂魄飘在他身侧，看着他翻身上马，直奔清心庵而去。途经闹市时，她看见萧晏之取出随身玉牌，在 “清心庵住持 “的名录上重重划了一笔。恍惚间，她瞥见玉牌上自己的名讳旁，竟还刻着 “绾绾郡主 “四个小字。
她以为他早该抹去了。
一路疾驰至清心庵，云绾望着那熟悉的朱红大门，魂魄都在颤抖。可她终究还是跟着萧晏之飘了进去，悄悄伏在他肩头。
庵内景象令萧晏之骤然止步。所有女弟子都面色蜡黄，眼神空洞，见人便贴着墙根走，活似行尸走肉。当年他送云绾来时，只看了亭台楼阁与师太们的体面，何曾注意过这些弟子？
想起云绾从庵里回来时的模样——被他鞭打时那麻木的神情，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，地上积成小洼的血水……萧晏之心如刀绞。
“砰！”
他一脚踹开住持禅房。正在诵经的老尼慌忙起身，还未开口，就被萧晏之一掌掴在脸上。
“你们对云绾做了什么？！” 这一声怒喝震得经幡都在颤动。
住持眼神闪烁，强作镇定：“王爷明鉴，贫尼等只是按规矩教导……”
“放肆！” 萧晏之厉喝，转头对亲卫道，“看住她！”
住持这才慌了神，扑上来拽住萧晏之的衣袖：“当年不是王爷说要断了郡主的妄念吗？贫尼等确实用了些手段，可您说过……”
窗外突然狂风大作，吹得经幡猎猎作响，似有万千冤魂在哭嚎。这风声与云绾颤抖的魂魄竟莫名相合。
萧晏之被这阵妖风惊醒，厉声道：“本王只说小惩大诫，何曾让你们下这等毒手？！”
“可、可王爷五日后才派人传话……” 住持的声音越来越低，“那时已经……”
这话如晴天霹雳。萧晏之再按捺不住，一把推开住持就往藏经阁冲去——那里定有记档。
住持面如死灰，只得颤巍巍带路。她始终低着头，不敢看这位已然暴怒的摄政王。
谁人不知，萧晏之雷霆之怒，是要见血的。
在藏经阁内，萧晏之命住持将所有接触过云绾的尼姑、武僧悉数召来。不到半个时辰，这方寸之地便挤满了人。
萧晏之眼皮狂跳，面色阴沉如水。这小小的清心庵，竟有半数僧尼都曾染指过云绾？这个认知让他看向每个人的眼神都如刀锋般凌厉，吓得众人纷纷低头瑟缩，不敢与之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