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思扬平时的成绩比朱清余略好些，可离年级前十，多少还是差一些。朱清余低头盘算，如果赢了，她自然没有什么损失。如果输了，周思扬本就帮过她，就算为了道谢，她也理应回报，请他一顿也并无不可。
　　两人立下约定后，朱清余更是废寝忘食地埋头苦学，恨不得把所有知识都掰开揉碎吃到肚子里。倒不是非要赢周思扬，只是这笔钱对她本就重要，他不过是添个筹码。
　　月考结束后的第二天，各科成绩陆续出来，唯独物理成绩迟迟不出。朱清余心下惴惴，她读理科，别的科目都算拿手，唯独物理成绩总是不尽人意。考前她硬是强逼着自己把历年来的物理真题都做了一遍，这才忐忑不安地上了考场。考试时，也有几道拿不准的选择题，连蒙带猜写了答案，也不知道究竟对还是不对。
　　下午自习时，物理老师拿着一摞卷子走进教室时，特意看了眼朱清余。只一眼，朱清余便心下安定。果然，苦心人天不负，一向物理成绩在及格线晃悠的朱清余，这次竟破天荒地挤进前五，前面的选择居然全都做对，只是解答题被扣了几分。没有物理分数拖后腿，她的总分高出平时极多，想来进年级前十是十拿九稳。
　　反倒是一向名列前茅的周思扬，这次发挥失常，几道大题没写，险些交了白卷，被物理老师当做反面教材点名批评。
　　他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，说自己考场上犯了困，一时睡过了头，没时间答卷。把物理老师气得直拍胸口，让他到教室后面罚站。
　　老师讲解错题时，朱清余偷偷回头去看周思扬，他捧着卷子靠着墙站着，蓝色校服裤子上蹭了一大片白色污渍，仿佛察觉到有人看他，他蓦的抬头，目光在半空中与她相撞。朱清余急忙收回视线，转头那一瞬，却见他突然弯唇一笑，比着口型，无声地对她说了三个字。
　　我输了。
8、一个没长嘴，一个没长心
　　周思扬愿赌服输，非要请朱清余到云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吃饭。那饭店朱清余听人说起过，贵得惊人，一顿饭下来，再怎么节省也得千把块。
　　朱清余没想占他便宜，她原本打算不论输赢，都请周思扬吃饭作为答谢。可被他这么一闹，她反而不好意思开口。他都把标准拉得这么高，要是她只请他到小摊吃一顿，岂不是显得很没诚意？
　　一连几日，她都躲着周思扬走，一到放学便没了人影，生怕被他拽到那个什么美华酒店去吃一顿金子做的饭。可躲得过初一，躲不过十五，六点大课间的时候，她还是被周思扬堵在了教室后门。
　　“我想过了，既然你不愿意去美华酒店，那我们就去学校后门的小吃一条街。”周思扬手插着兜，终于松了口。
　　说是小吃一条街，其实不过五六家小店，卖米线、煎饼、面皮之类的小吃，有不少学生趁着大课间校门短暂开放去填饱肚子。东tຊ西都不贵，十块钱足够一个人吃得肚圆。朱清余这才点头答应。
　　两人犹豫徘徊，选不定要吃什么。眼看大课间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已经过半，周思扬扯着她坐到最近的面皮店里。朱清余口袋空空，从没来过这里吃饭。周思扬平日里从家里带饭，也是第一次来。听到旁边同学喊一碗炒面皮，他也依葫芦画瓢喊两碗炒面皮。
　　不一会儿，热气腾腾的炒面皮端上来。脆嫩的豆芽和筋道的面皮翻炒，加了醋、盐、辣椒，离得老远，一股又酸又辣的气味便扑鼻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