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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裴渡的声音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了,“不会。”
  她翻到下一页,露出欣喜的表情。
  “原来还有男子在下方练习的招式,这样还差不多。”
  裴渡默然无语。
  好不容易“讲”完一本书,她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。
  她觉得,明天一早便可以起来练武了。
  阿渡哥哥真厉害,这书上的所有招式竟都能被他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  正往裴渡被窝里钻的她,后脖领子却猛地被攥住了。
  “回你房间去。”
  她红唇一撅,“阿渡哥哥,我想和你一起……”
  裴渡的面色似乎又红了些,或许是天气太热吧。
  最后她是被裴渡抱回自己的房间的。
  “这武功秘籍极为稀有,除你我之外,不可以对第三个人说起,明白吗?”
  裴渡给她盖好被子时,第三次强调起这句话。
  还只有十岁的她重重点了点头。
  能让裴渡如此谨慎,这秘籍一定是举世无双绝无仅有的,她不会对别人说的。
  过了几天,她借故思念表姐,去到了她的家中。
  趁表姐不注意,她又将那武功秘籍塞回了原位。
  否则,表姐一定很为丢失的书而忧心吧。
  直到十五岁,她已及笄之后,二堂姐也要嫁人了。
  叔母觉得她不算是小孩子了,生母去世后也没人教导她这些,便允了她在旁听着。
  看到叔母拿出那本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武功秘籍时,她的心中还有些奇怪。
  难道这稀世武功已经广为流传了不成?
  待到叔母详细把那书的用途讲解一遍,她只觉得头脑都在嗡嗡作响。
  小脸羞红,比身为新娘子的二堂姐都要红上不少。
  十岁时的她,到底都拉着裴渡做了些什么呀?
  裴渡年长她六岁,被她追问时一定懂得那是什么。
  奈何她穷追不舍,只得编出一套理论应对。
  在那之后,她足足好几日都羞的不敢面对裴渡……
  “芍儿真是好雅兴。”
  低沉悦耳的男声忽的在身后响起,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笑意。
  江晚芍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似的,木木回身看去。
  裴渡一身玄衣,长身玉立驻足于她身后,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手中……
  她手中的……“图画书”。
  不知是不是巧合,翻到的那一页,正巧是她缠着裴渡仔细说过的。
  “啪”的一声,江晚芍猛地合上书。
  甚至还掩耳盗铃般用袖子掩上。
  仿佛这样裴渡就发现不了了似的。
  “我没看……只是它恰巧摆在这里……”
  她慌慌张张解释,越到最后,嗓音越是细若蚊蝇。
  裴渡勾唇,笑的淡薄。
  “原来竟是这样凑巧。”
  “我还以为芍儿的爱好许久未改,仍是喜好武艺。”
  话音未落,江晚芍已经扑上去去捂他的嘴了。
  小脸红的几乎都要冒烟了。
  多年以前的事了,裴渡居然还要拿出来取笑她!
  手心碰到裴渡微凉的唇,软软的。
  莫名的触感又让她心念微动。
  姿势暧昧地相处了片刻,江晚芍才想起一件事。
  这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,那么裴渡出现在此地,还能为了什么?
  一定是来找那芙蓉花魁的。
  芙蓉方才说的话,一下子便被验证了大半。
  想明白了这点,她骤然间松了手,远远躲开裴渡。
  “你来的倒是不巧,芙蓉姑娘刚刚出去。”
  裴渡瞧出她的气恼,微微叹了口气。
  “芍儿,你一到此处,我便知晓了。”
  一个时辰前,手下便向他汇报了芍儿在逍遥楼的行踪。
  芍儿同任何人说的每一句话,都被详细报给了他。
  芙蓉那女人心思缜密,是个会办事的手下。
  只是这嘴,似乎是不想要了,竟敢在芍儿面前胡言乱语。
  “我倒是忘了摄政王大人的厉害,怎么,怕我找你的小情人兴师问罪?”
  江晚芍情绪波动时就眼泪汪汪的毛病一如既往。
  这眼泪来的极快,眼尾通红,纤长的睫羽挂着泪珠。
  瞧着好不可怜。
  裴渡像是想伸手为她擦去眼泪。
  犹豫半晌,抬起的手又颓然放了下去。
  “芍儿,这逍遥楼是我的,明面上是青楼,暗中则是京中收集情报的最大所在。”
  “每一个花魁,也都是我手下的人,除此之外,我和她们并无关联。”
  他的嗓音低沉微哑,温柔递来一张软绸帕子。
  “若是不信,我这就把整个逍遥楼遣散好不好?”
  “不要。”
  小女人可怜巴巴地抽噎了一下,接过帕子轻蘸了下眼角。
  “你没有骗我?”
  见她的语气软绵绵的,裴渡心疼的厉害。
  撩袍在她身前半跪下来,神情冷肃。
  “芍儿,我永远不会骗你。”
  有些话,他或许难以说出口。
  不过,只要是面对芍儿,他从未说过一句谎言。
  这话说得好似表白,江晚芍终于是忍不住,将芙蓉说的话都说了出来。
  裴渡起身,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  “从棋局说起吧,除了你,我从未让第二个人进过我的房间。”
  “有时思绪烦乱,便会与自己对弈,理清思路,这便是那残局的缘由。”
  “想来是用这逍遥楼的棋盘时,被芙蓉记住了习惯。”
  江晚芍点了下头,“那她怎么知道我们夫妻不和的私事?”
  裴渡抿了抿唇,有些歉疚的看着她。
  “芍儿,这件事,整个京城都是知道的。”
  她旋即便明白了过来,相府嫡女与摄政王,身处高位。
  这京中的贵人们议论是非,自然会从高往下历数一遍。
  “最后一个问题,烟罗是怎么回事?”
  裴渡眼底闪过一抹暗色,面容是说不出的冷淡和漠然。
  “她是管理逍遥楼最久的花魁,一次刺杀中为救我而死。”
  江晚芍瞧着他没有丝毫痛惜的神色,愈发奇怪。
  “我们的大婚之日,你派人接烟罗入府了?”
  “没有。”男人的呼吸迟缓了些,“是手下们自作主张。”
  “那他们接烟罗是为何事?”
  裴渡垂眸,默然半晌。
  “芍儿,原因……可以不说吗?”
  江晚芍挑了下眉,瞧,这男人的小秘密还不少。
  攥紧了手中的帕子,没好气地接着问道。
  “那晚你没和我在一起,而是和烟罗在一起,对吗?”
  “没有,我……独自在书房呆了一夜。”
  明明这理由是无比蹩脚的,不知为何,江晚芍却悄悄松了口气。
  她知道,裴渡对谁都可能说谎,唯独对她不会。
  紧接着她便有了小脾气,哼了一声,转过脸去。
  “书房有什么比我好看的东西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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