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府我就没再去见周尧了,晚上他命人送来了一个木匣子,里头竟是一件贴身穿的甲衣,像是铁丝可又比那柔软的多,细密的竟是一丝缝隙也无,最神奇的是穿上又软又轻,可若遇刀剑刺入便又坚硬无比。
阿越看过去比我还要高兴:“有了它,便再无人能伤到将军您了。“
这话虽有些夸张,但对我来说无疑是在盔甲外又多了一层保护,这皇恩赐的甚合我心意。
阿越又促狭的凑到我跟前:“太子殿下长的可真好看,听说没有姑娘见了他不动心的,您喜欢他吗?”
我刮了刮阿越的鼻子:“那你喜欢吗?”
阿越却摇头:“我身份低贱,他对我们来说就像那天上的神仙,自然不敢有什么心思的,可您身份尊贵,自是配得他的。”
我骂阿越:“你傻不傻,若只是图男人一张脸,京城戏园子多的好看的,我买一个回来既赏心悦目又听话,何苦要他这种冷情又无趣的,一惹恼了可能还会把我脑袋拧下来。”
书案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我转头看了一眼在书案前替我罚抄军纪的温纪安,他这一咳笔端落下的墨泅湿纸张。
我扫了他一眼:“重写。”
他又红了耳根:“哦。”
阿越白了他一眼:“傻子!木头!”
我也不明白阿越为什么总爱惹温纪安,跟他有仇似的,但温纪安只顾低头认真抄写,不管怎么骂也不回应。
自从得了这件软甲衣,再加上我腰上悬的这把剑总觉得很是不安,我出生在安国公府,外祖是一品候三朝元老,什么好东西我不曾见过,但这两样我是真不曾见过。
又想起当年废太子为了拉拢我爹非要娶我,皇帝为了将我大哥哥早日送上西境战场一夜连升三级,周尧这个太子为了拉拢我二哥又将他的堂妹送过来了,现在又赏赐的这般贵重的东西,我觉得定是对姜家有所图谋,而且一定是个大阴谋!
我越想越心惊肉跳,大半夜的抱着木匣子去敲开二哥的房门。
二哥看着软甲露出惊讶的神色,他竟不知周尧送了我这么一个好东西,我觉得一定是印证了我的猜测,我把那日他和我说的话一句不落的跟二哥说了,连他给昭容许愿的话都没落下。
我握着拳头郑重道:“他送我这样的好剑,现在又送这个,定是对我有所图谋!” 二哥脸色明显一僵:“图谋你什么?”
我直觉是惊天的大阴谋,可若我说我猜不出来,二哥又要骂我笨,于是我照例抛砖引玉:“又是送剑又是送护甲,难道他是暗示我不要回京在西境为他们皇家卖一辈子的命?”
二哥嘴角抽了抽,又像是松了一口气。
他没像往日一样说你个蠢孩子,对方老谋深算定是要干票大的之类的话,张嘴便骂我:“爹爹英明神武,娘亲也是秀外慧中,哥哥们也都天资聪颖,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东西!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我还没可是完,他把匣子塞到我怀里然后薅着我往门外推:“赶紧给我滚出去,再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扰我清梦,我打断你狗腿!”
我就这样被轰出门外,看向闻声赶来的温纪安问:“你能猜到吗?”
温纪安很是无辜的摇了摇头。
于是这一夜,我抱着木匣子和温纪安在凉亭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大半夜,我俩愣是没有想明白周尧那个狗东西到底有什么阴谋。
二哥骂我蠢,可我就算蠢,也得告诉我蠢在哪儿不是?不带他这样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