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余意愣了。
等她反应过来，心口只觉针扎般疼。
她还是太想当然，以为滴血认主了就能不被抢走。
却忘了在闻子瑜眼中，苏念绾没有的东西，她又怎么配得上。
夜深露重，心底的酸涩被淹没在一下下撞击中，化作一滴泪无声无息地滑落。
闻子瑜蓦地停了动作。
他语气微喘：“疼吗？”
柳余意别过眼，没回答，只默默点了头。
心疼，也算是疼吧？
闻子瑜没回答，只是将她揽在怀里，动作轻了几分。
第二日，柳余意醒来，发现修为上涨不少
距离筑基后期，也不过一两次双修了。
柳余意的心情立即好了几分。
只在看着那堆镯子碎片时，还残余几分心疼。
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保命道具啊……
闻子瑜走进来，见柳余意正望着镯子碎片发呆，眼底沉了几分。
旋即淡声问道：“你不是想要只灵宠吗，我今日陪你去后山找一只。”
柳余意瞬间回神，立即点头：“多谢掌门。”
闻子瑜眉头微蹙。
他才发现，从昨日起，柳余意对自己的称呼就从‘夫君’变成了‘掌门’，且似乎没有想变回去的意思。
二人一路到了后山，却意外碰上苏念绾带着众弟子也到了这里。
见到闻子瑜，所有人齐齐行礼：“见过师尊。”
柳余意就见闻子瑜飞快亲自上前扶起了苏念绾。
“你膝盖的伤未好全，不必跪下。”
苏念绾立即顺势起身，眼神在柳余意身上微微一顿，就笑着问闻子瑜：“师尊，我预测到后山会有奇遇，这才带着诸位师兄来找寻，师尊可要一起？”
闻子瑜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：“好。”
直接把答应柳余意的灵宠一事抛到了脑后。
众人一路往后山的深处走，穿过繁茂的藤蔓，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。
走近一看，硕大的桃树熠熠生辉，整棵树浑身散发着微光。
竟是传闻中的姻缘神树！
有人惊呼：“这姻缘神树我只在藏经阁的书里见过，听说每次现世都能帮一人找到此生命定良缘，小师妹预测的机缘肯定就是它！”
众人起哄着，苏念绾几番推辞，才不好意思地走上前。
刚一触碰，一根红线从树上飘落，一头落在苏念绾手中。
另一头，却像是有灵智一般，绕过众人，在闻子瑜手中停下。
刹那间，树上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，落在二人肩头。
美的像是一幅画。
众人一阵喧哗：“果然，就说师尊与小师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！”
“凡间都在流传你们的话本呢，想来是几世修来的缘分……”
一直跟在后面的柳余意也静静看着眼前一幕，突然地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。
那是她才和闻子瑜在一起时发生的，闻子瑜带她去凡间游玩，恰巧碰上新年。
她当时看见一对老夫妻从面前走过，便不由心生伤感。
“闻子瑜，我们此生是不是没法携手到老了？”
修行者生命随着修为延长，等柳余意老了，闻子瑜应当还是如今的模样。
闻子瑜就捏了捏她的手，温声哄着：“那我到时候也变成个老头陪着你可好？”
她被逗笑了，故意哼了一声：“我才不要，万一你变老了不好看了，我可不喜欢你了。”
闻子瑜无奈地笑笑，索性一挥手，天上落下鹅毛大雪。
雪落了两人满头，在人间万家灯火中，闻子瑜牵起柳余意的手道。
“如何，此生也算共白头了。”
那些回忆就在眼前，却模糊得像是幻想出来的。
柳余意看着闻子瑜，发现他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，但握着红线的手却没有松开。
在一声又一声起哄中，苏念绾羞红了脸，故作镇定。
“别这么说，我与师尊只是师徒，不奢求更多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像是映照她的话一般，连接两人的红线竟然瞬间变成黑色，化作一缕黑烟消散。
紧接着，整棵神树，迅速枯萎。
众人瞬间愕然。
“为何会这样，绑定的姻缘还能消失吗？”
“我在书上看到过，若姻缘神树绑定的姻缘有阻碍，那即使是有情人也不能终成眷属！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柳余意忽然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向自己刺来。
不知是谁开口，语气带着敌意：“有这么个炉鼎横叉一脚，难怪姻缘树会枯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