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知年的声音低得可怕，掐着沈默琛脖子的手青筋暴起。
“你他妈再说一遍她试试？”
沈默琛咳着血沫，却还在笑：“怎么……被戳到痛处了？”
顾知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桑妤，他愣了愣，最终还是没打下去，踉踉跄跄的站起来。
沈默琛艰难地撑起身子，背靠着潮湿的砖墙，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。
他喘着粗气，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。
“看到了吗妤妤？”
“他根本不在乎你。”
“这些天我的所有挑衅，我的所有手段……”
沈默琛扯松领带，露出一个讥讽的笑。
“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可是只要一提那个女孩……”
顾知年的拳头再次攥紧，指关节发出可怕的脆响。
“住口。”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。
沈默琛却笑得更加放肆。
“怎么，我说错了吗？你可以眼睁睁看着我对桑妤献殷勤，却受不了我提一句你死去的恋人？”
桑妤愣在原地，脑海中闪过这几天沈默琛种种刻意的“偶遇”和殷勤，那些浮夸的举动像极了他们热恋期的沈默琛，那时他也会包下整个餐厅庆生，会因为她随口提的限量版画集连夜飞往国外。
可现在，桑妤只觉得疲惫。
后来顾知年拉着她离开，她也没有拒绝，直到公寓楼下的感应灯亮起，他突然转身将她按在门廊的阴影里。
那个吻来得猝不及防，起初只是唇瓣相贴的试探，在察觉到她的默许后骤然加深。
可当桑妤没有推开他时，顾知年的吻骤然变得炽热而深沉他手臂环住她的腰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，顾知年身上凉意与她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。
桑妤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，那颗心脏正以惊人的频率撞击着她的掌心，顾知年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。
“我早就想这么做了。”
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，声音哑得不成样子，漆黑的眼眸在走廊灯下清晰地倒映着她通红的脸。
桑妤看见他眼里翻涌的暗潮，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占有欲。
“早就想吻你了。”
桑妤其实早就心知肚明，顾知年对女孩的歉意一辈子不会消散，她不需要他忘记那个女孩，就像他从未要求她忘记过去。
他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角。
“其实我他妈在乎得要命。”
她望着顾知年的眼睛，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沈默琛出现在演唱会的那一秒。
当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来时，她的心脏确实漏跳了一拍，那是她爱了整整十二年的男人啊，她所有的青春记忆里都刻着他的名字。
即便现在，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仍能瞬间唤醒她身体的本能反应。
顾知年的唇再次压下来时，桑妤突然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。
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，顾知年保持着俯身的姿势，桑妤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。
‘我知道这很荒谬。’
‘十二年，我生命的二分之一都在爱他。那些记忆就像是刻在骨头里，不是想忘就能忘的。’
顾知年突然笑了，那笑声比冬夜还冷：‘所以呢？你要回到他身边？’
‘我分不清……我只是不想骗你……’
桑妤仰头看他，泪水划过脸颊。
‘对沈默琛的心动究竟是爱，还是戒断反应。’
‘就像你永远忘不了她一样，我可能也永远无法完全抹去沈默琛的痕迹。但我想和你一起，学着在伤疤上纹新的图案。’
顾知年沉默了很久。
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，可能是有人发现了巷子里受伤的沈默琛。
“桑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