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想到这里他不由心软了一分，看着黎雪凝轻声安慰着。
可他的心底，却再也没有从前的悸动了。
几天后，黎雪凝主动提起他们的婚事。
顾归晏却下意识的拖延，每天都忙得见不着人。
黎雪凝忍了好几天，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嫉恨，悄悄跟上顾归晏。
她倒要看看，他每天都在忙什么。
黎雪凝小心跟在顾归晏身后，看着他走进别墅的地下室。
黎雪凝跟上去，推开门就看见顾归晏坐在冰棺前自说自话。
她望着棺内俨然是黎颜月灰白得发紫的脸，她身上的血没人擦拭，就这样躺在冰棺中，瘆人的很，黎雪凝吓得尖叫起来。
黎雪凝的尖叫，让顾归晏陡然变了脸色，幽幽朝她望来。
他冷冷说道：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黎。”
黎雪凝瞬间红了眼眶，顾归晏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。
她惧怕地往后退到门口，远离了那具冰棺。
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，不答反问：“你拖延婚期，是因为黎颜月？”
顾归晏皱眉道：“你不要多想。”
“归晏，那我们什么时候完婚？”
黎雪凝不安的想要顾归晏确认下日期。
可顾归晏只淡淡道：“雪凝，你先回去，过几天再说。”
说完，他就冷淡的撇开脸，望着那冰棺。
黎雪凝见他不愿再多说的样子，只得咬牙恨恨离开。
等到黎雪凝走后，顾归晏又开始对着冰棺说话。
“黎颜月，你看你都死了，居然还敢吓雪凝。”
“雪凝都能死而复活，你是不是也能？”
“雪凝既然活着回来了，我也就原谅你了，只要你回来，就放你自由，让你照样做你的大小姐。”
顾归晏觉得自己是疯了，才会在这里对着冰棺呢喃自语。
他到底在期待什么？
难道黎颜月真的能跟黎雪凝一样，死而复活的回来吗？
他自嘲一笑，笑中是说不清的苦涩。
顾归晏起身离开地下室，回到书房。
特助便推门而入：“顾先生，二小姐说要把大小姐房间收拾出来改成婴儿房。”
“佣人收拾出来大小姐的旧物，不知如何处置，您要过去看看吗？”
顾归晏一怔，随即想起黎颜月已经死了，心尖又泛上细密的疼。
他本想让人丢了，可不知为何他还是走了过去。
顾归晏走进黎颜月的房间，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房屋，和他第一次间的时候相差甚远。
“东西呢？”
佣人把一个一个大箱子搬到他面前，里面什么都有。
他拿起里面一张有些旧的照片，心头一颤。
当年，他跟黎颜月的初次相遇，就是这样裹着白色羊绒大衣站在街角的梧桐树下，回头望着他，身后满院的海棠都却不及她半分夺目。
顾归晏攥紧手心，心中满是涩然。
他一件件东西看过，直到在箱子的最底下，发现了个眼熟的盒子。
顾归晏拨开上面堆着的其他东西，毫不犹豫的打开那个盒子。
里面是里面是一枚古朴的木雕平安扣，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圆润发亮。
平安扣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，照片里，年幼的黎颜月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，正踮着脚给躺在草席上的盲眼少年喂药。
顾归晏的指尖剧烈颤抖起来。
盒底还有一本褪色的日记本，翻开的那页写着：
“今天在山上捡到一个很好看的哥哥，他眼睛看不见了。我偷偷把家里的药都带给他，他问我名字，我不敢说真名...要是被继母知道我在外面养人，肯定会让爸爸把我赶出去的……”
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，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：“归晏说要娶我，我好开心。可是奶奶突然生病了，我都来不及跟他告别，就要走了。我让清修寺的师父去接他，他会不会忘了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