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赶到重症室。
隔着一层玻璃，他们看到宋言澈睁着眼睛躺在床上，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。
那是一片死灰的眼神。
“我们可以进去看吗？”宋静秋问医生。
医生摇头，“现在伤患情绪不稳定，暂时不能接受任何刺激。”
二人只能作罢。
宋言澈闭了闭眼睛，他现在一睁开眼睛就是一片血红。
虽然清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，还是无法控制。
他一想到口罩后的那双眼睛就害怕地发抖。
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神如同蛆虫一般啃食他的理智。
宋言澈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祝念初，但是他还是害怕。
害怕自己看到祝念初的一瞬间就控制不了自己，然后伤害到她。
果然，身为精神患者的他不配站在祝念初身边。
得出这个结论，宋言澈忽然觉得腹部的两刀还不及心痛。
探望玻璃外，人影晃动。
宋言澈偏头看了一会儿，旋即便撇开了目光。
他现在根本不敢看到祝念初。
……
病房里的日子很漫长，宋言澈好了一点才敢坐起身。
他见了陈医生，她来诊断自己的情况。
谈了一些常见的话题，陈医生一副常态的样子，但是宋言澈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凝重。
过来一会儿，陈医生说：“你姐和你女朋友都在外面，你要见她们吗？”
“不。”宋言澈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。
陈医生也是一愣，“你姐也不行吗？”
宋言澈迟疑了好一会儿。
陈医生明白了，只能带着病历本离开了病房。
病房里重归安静，这让宋言澈紧绷的神经放松了。
他现在不仅害怕陌生人，连熟悉的人都会让他畏惧。
“宋言澈，你彻底完了……”宋言澈低头低喃着，似嘲讽，似绝句。
出院的那一天，只有宋静秋来了。
她今天特地穿着白衣过来，为了避免引起宋言澈的应激。
宋言澈站在病房门口，吐槽了一句：“真丑。”
黑不溜秋的宋静秋穿着白衣服显得更黑了。
宋静秋苦笑了一句：“还记得怼我，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。”
宋言澈对他姐翻了一个白眼。
“她呢？”
宋静秋一愣，随即知道他在问谁了。
“念初还在查犯人，手里还有个案子没结，估计比之前还要忙。”
宋静秋一边说起近况一边带着宋言澈往医院外面走。
宋言澈神游天外，出于职业习惯，他还是问了一句：“那个案子到底是什么，怎么查这么久？”
祝念初身为调查人员，自然不能泄露机密，所以宋言澈也没有问她。
“具体我也不清楚，听说是商业案，涉及资金很庞大，但是念初她们找不到证据，就一直拖着。”
宋言澈点点头。
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。
走到医院大门，宋静秋把行李一放，“你在这里呆着，我去开车。”
为了照顾宋言澈，宋静秋租了一辆车方便出行。
宋静秋走远，宋言澈无所事事的盯着地上的地板。
突然，一群医生从他身边走过去，他下意识让开位置，顺势抬头看了一眼。
白色的口罩遮住了面容，一双黝黑的眼睛缓缓看过来。
视线对上的那一刻，宋言澈僵住了身子，眼前的世界慢慢涌出红色血液。
“啊——”宋言澈尖叫一声，抱着头蹲下。
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。
宋言澈害怕之后，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凶手。
他挣扎着抬起头，却没有看到那双眼睛。
手机从口袋里滑出，宋言澈回过神来，捡起手机。
刚准备收起来，突然看到一条短信跳了出来。
——让祝念初老实一点，不然你就永远活在噩梦里吧。
宋言澈瞳孔疯狂颤抖，刀刃刺入腹部，疯狂在其中搅动。
世界一切变得虚无，他呆愣着蹲在原地，失去了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