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情真意切。
若不是唐夕眠刚被她栽赃，只怕也要为之动容。
可现在，她看着程娴这样子，心里有些气愤。
程娴没错，那她就有错吗？
她也是受害者，凭什么要承担程娴的怀疑，被指认成精神病，被医生抓走，甚至到了深市还被她追来诽谤抢她丈夫？
唐夕眠本想说和她说清楚，让她不要再闹了，可楚寒却先一步开口，冷声道：“楚越泽已经牺牲了，请你接受现实。”
这话说得冷血极了，唐夕眠听了都顿了一下。
可楚寒却没察觉，淡然地好像是随口说出的一句“你好”，没有半点波澜。
甚至说完，就让副官把程娴带走。
还叮嘱：“送回华北军区，请保姆仔细照看。”
说完，就转身看向唐夕眠，说：“抱歉，是我没看好程娴，让她影响你工作了。”
“你放心，我一定会让人好好看管她，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，让你不开心！”
他一改刚才的冷漠无情，话语轻柔，眸中满是担忧。
这温柔的模样，让唐夕眠皱起了眉头。
她看着楚寒满眼的温情，没有一点对程娴的懊悔和愧疚，莫名有些心口发寒。
忍不住说：“楚寒，其实我最不想见到的人，是你。”
楚寒脸色一僵，怔在了原地。
良久才勉强扯了扯唇角，说：“夕眠，别开玩笑了。”
“你忘了她放火烧掉尧尧的遗物，忘了她到处撒布你是精神病，找人把你抓走的事了吗？”
唐夕眠摇了摇头：“我当然没忘。”
但很快，又正色道：“可这一切的源头，不是你吗？”
“是你舍不下对程娴的感情，假扮楚越泽照顾她，现在又不肯放弃我，想和我回到以前。”
“不是你的摇摆不定，害了我们吗？”
楚寒听到这，眉头一紧，想说什么。
但唐夕眠没给他机会，看着他的眼眸，认真道：“楚寒，我已经自愿退出了这场争夺战，请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了好吗？”
“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，也不想再看见你。”
唐夕眠说完，像是卸下了重担般，轻叹了一口气。
转身正要走，楚寒却拉住了唐夕眠，紧张道：“夕眠，别走……”
楚寒神色慌张，那张素来淡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害怕和哀求，说：“我知道错了，可我不能没有你。”
“求你给我个机会，让我弥补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唐夕眠就冷声打断：“我不需要你的弥补。”
她望着楚寒的眼眸决绝而冷淡，像是透过他看向过去那七年。
最终还是摇了摇头，说：“你能做的最好的弥补，就是从我眼前，彻底消失。”
这话仿佛最锋利的刀，狠狠刺进楚寒的心口。
愧疚与悔恨仿佛海水，顷刻间将楚寒淹没。
他心又冷又痛，想说什么，可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只能任由唐夕眠的身影走远，渐渐消失在他视线尽头。
楚寒在此刻才清晰鲜明地意识到，原来他们之间，早已划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。
无论怎么弥补，都再回不到从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