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护车赶到。
叶晚妍戴着呼吸罩，身上挂满各种仪器辅助，却依旧有些呼吸不过来，视线模糊的感受着母亲颤抖温热的手。
“妈，是不是天黑了......我有些看不清你......”
她的声音微弱细小，用尽全力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，意识慢慢模糊不清，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远。
“孩子，别睡......妈做了你喜欢吃的蒸鱼，还等着给你端来......”叶母哽咽的话语都说不清楚，嗓音沙哑得不像话。
叶晚妍睫毛轻颤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：“妈......我好像看到爸在喊我......”
“......”
她动了动苍白的嘴唇，最终没了力气，手垂到一边。
“晚妍——！”
悲戚的呼唤在救护车上回荡，旁边急救的工作人员也红了眼，只能无力的看着一旁的心跳检测仪落成一条直线。
另一边。
楚泊辰坐在车里迟迟没有回家，手里紧紧攥着弯折的离婚证，脑海里被叶晚妍的声音不断回荡。
失明这三年，长年累月的黑暗让他从没去想过叶晚妍的模样，只记得她陪伴在身边的声音和温热的双手。
“来自医院的电话，来自医院......”
手机通知声唤回楚泊辰的思绪，他滑动手势接通电话。
“楚先生，您的眼角膜手术需要提前进行，请您尽快来医院。”
楚泊辰一怔，心底忽地一空，下意识追问。
“怎么突然提前了？”
“与您签署眼角膜移植手术的志愿者突发病逝，她母亲遵循逝者遗嘱，已将眼角膜取存。”
楚泊辰眼皮骤然一跳，压下心中的沉闷回复他。
“知道了，明天上午来。”
他跟医生约好时间，下车回家。
开门进屋，楚泊辰下意识凭借记忆中的路线进客厅。
“呯！”
脚下一个障碍物，让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。
“什么东西？”楚泊辰皱起眉就想发脾气，正当他开口时，萧丽媛的声音传来。
“上次就告诉你茶几挪到那个位置了，怎么这么不小心？”
楚泊辰心中莫名一沉，他刚才竟然想唤叶晚妍的名字，才想起家里的事已经与她无关了。
他抿唇没有回答，拿出盲杖往前摸索上楼。
伸手触及楼梯栏杆，多了一些刺手的装饰串，形状不一的物件很割手。
楚泊辰脸色变得难看，下意识想到叶晚妍从来不会在家里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他......
他紧皱眉头走进房间，把门用力关上，像是在宣泄着什么。
夜幕降临。
楚泊辰拿着手机不停滑动手势听着机械朗读文件的内容，可是楼下的声音总是打乱他的注意力。
不知道萧丽媛在楼下做什么，一直有音乐还是别的声音传上来。
他脸上满是阴霾放下手机，有些口渴伸手往平常放水杯的位置去探，却摸了一个空，一下子愣在原地。
楚泊辰的手攥紧，铁青着脸下床坐在窗边的位置，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的声音才平息，他的心也杂乱一片。
心中的某个念头在不断动摇。
第二天。
手术进展顺利。
楚泊辰在病床上醒来，伸手触摸脸上的纱布，心中压抑已久的阴郁都消散许多。
三年来，他迫切渴望重现光明，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。
这样急切地渴求，让他险些成了心病。
直到今天，那朵压抑已久的乌云散开，他的情绪也不再那么躁动不安。
缓和一会心态。
想起志愿者是叶晚妍帮忙找到的，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停顿许久，还是拨通她的电话打算告诉她手术成功的事。
手指滑动手势，他选择快捷键1拨打了叶晚妍的电话。
“嘟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