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，姜钰菱就挂了电话。
她没有再关门，只是叹了口气，给司晟江一个干毛巾擦水。
司晟江还以为她心软了，正想说话，姜钰菱就直接打断：“明早雨停了，你就离开，我不想再看见你。”
说完就自顾自回了教室。
她其实也不知道要做什么，只是习惯性地坐在了画架旁的椅子上。
这是她平常上课时常坐的位置。
姜钰菱听着窗外狂风乱作，大雨倾泻，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喧嚣声，心莫名泛起一丝涟漪。
不知是否是司晟江的到来，让她想起了尧尧。
尧尧不喜欢打雷，却很喜欢雨水。
记得尧尧刻板行为最严重的那两年，只要下雨，他就一定要跑到屋外去淋雨。
还不肯穿雨衣，就要在水坑里踩，直到玩累了才肯罢休。
如果只是淋雨，倒没什么大不了，不过是换洗衣服而已，偏偏他身体素质不好，一淋雨就会感冒发烧。
所以她一直在纠正尧尧的刻板行为，让他知道淋雨会不舒服。
可有次深秋雨天，她回家后发现司晟江正在檐下看着尧尧一身单衣淋雨玩耍。3
她吓了一跳，赶紧将尧尧抱回家洗澡换衣，司晟江却觉得她大惊小怪。
“尧尧身体素质太差，多锻炼锻炼，就好了。”
说完就满不在意地去工作了。
只留她守着尧尧到半夜，果不其然发起了高烧。
那是尧尧发过最严重的一次烧，要不是她日夜守着，差点就要发展成肺炎。
姜钰菱现在想来，只觉得心寒。
原来那是他的冷漠和忽视早有预兆，她却从未发现……
姜钰菱心口发酸，正难受，就听到裴文赫温柔的声音：“姜老师，忘了问您，琦琦今天的课表现怎么样？”
她从思绪中抽离，一扭头，就看到裴文赫眼眸弯弯，眸中满是关切，看向自己。
姜钰菱这才注意到屋中诡异又安静的气氛。
除了琦琦在一旁的小床上睡得正酣的呼吸声，再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仿佛空气都在此凝固。
姜钰菱怔了下，瞬间明白，裴文赫是注意到自己的异常，才主动开启话题的。
这份善意让她心间一暖。
于是收起了难受，笑了笑，欣慰道：“琦琦最近的状态很好。”
“不止刻板行为有所减少，情感方面也了些回馈……看来最近你的言传身教让琦琦受益匪浅。”
裴文赫不好意思地笑了下：“我只是听你的，常常陪着琦琦，哪怕什么都不做，只要让她感觉有我的存在就好，没想到竟然这么有用。”
姜钰菱点了点头，正想说什么，一直没说话的司晟江却嗤笑一声：“多此一举！”
“他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，根本不需要陪伴。”
此话一出，姜钰菱瞬间皱起了眉。
原来司晟江是这么想的，怪不得之前让他多陪陪尧尧，他根本不当回事。
姜钰菱正想反驳，却见裴文赫淡淡扫了眼司晟江，接着问自己：“姜老师，这位同志，是你的同事吗？”
姜钰菱一怔，没反应过来，只摇了摇头。
裴文赫闻言眉头一挑，话语透着讥讽，说：“那就不奇怪了……”
“这么浅薄又愚蠢的话，也只有喜欢指手画脚的外行才说得出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