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衷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。
但他隐约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有人在说话。
“晚玉，不是爸妈逼你，我们都看得出言衷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，那你呢？你心里是怎么想的？”
梦里姜晚玉放在膝上的手紧握在一起，过了很久，她才沉声回答说：“我也喜欢他，只是……”
只是什么呢？
宋言衷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。
而梦里那个人的神情神态都和今生的她对不上。
这是前世吗？前世姜晚玉就承认了喜欢自己吗？
既然承认了，那为什么婚后又对自己那么冷淡，为什么一去部队不复返呢？
宋言衷眼泪忍不住从眼角落下。
“言衷，言衷？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宋言衷从恍惚中唤醒。
他慢慢睁开双眼，在自己床边看到的却是杨倩。
杨倩此刻的面善也浮现着满满的担忧，伸手拨了下他额前的碎发，低声说：“你毒气吸入过多，差点就醒不过来了。”
宋言衷愣了下，一出声却发现嗓子哑得几乎无法发声。
“我……睡了多久？”
杨倩说：“三天。”
宋言衷闭了闭眼，又问：“那我们的研究成果呢？”
杨倩没想到他生命垂危还记挂着这件事情，一时间心中满是敬佩，回答说：“都还在，国家为了赞扬你这种牺牲自我拯救研究成果的伟大行为，给予了你奖励，不过这个奖励，你要回学校自己领。”
杨倩不会说话，但是宋言衷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。
她在鼓励自己快点好起来。
宋言衷用力点点头，又想到了把自己从研究所救出来的人，看着杨倩欲言又止。
杨倩好像也明白他想说什么，垂下眼说：“她也没事，上午在训练，下午会过来。”
宋言衷不再多问。
心里默默松了口气，还好自己没有害了她。
“言衷。”
这时，杨倩突然开口喊自己。
宋言衷愣了下，看向她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杨倩抿了抿唇，沉声说：“我毕业之后，可能会被调去南海做空军。”
宋言衷笑着说：“那挺好的呀，我听一些同志们讨论过，去南海做空军前途会更好，而且还能在海上飞。”
杨倩看着他沉默片刻，又深吸口气，说：“南海离南城很远，所以我可能去了以后很难再回来了。”
宋言衷忽然明白她的语气为什么那样沉重了。
那就意味着在这个通讯科技并不发达的时代，他们可能再也没法见面了。
宋言衷垂下眼扯了扯唇角，说：“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，那我当然很支持你。”
杨倩看了他一会儿，突然站起身，朝他笑了下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宋言衷疑惑地抬眼看向她。
杨倩眼里难得的浮现出明显的笑意：“宋言衷同志，很高兴认识你，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宋言衷的心反而放松下来，玩笑道：“说得好像你明天就要走一样，提前这么久告别的吗？”
杨倩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，又在他病床边坐了下来，忽然说：“我第一次喜欢人，虽然没什么经验，但我看得你心里始终还是装着另外一个人。”
然而出乎意料的是，宋言衷却大方笑道：
“我确实心里装着她，不过那是因为我把她当成我的姐姐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，我只希望她幸福平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