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玥走进凉亭,看到的就是发丝稍微有点凌乱,鹅蛋脸微微绯红,正托着腮帮子眼神定定看着前方的女人。
“老师,你知道你看的谁吗?燕总哎,就是澜城那个年纪轻轻就坐上燕氏集团总裁位置的男人,听说他清心寡欲,女色过敏,连家里的佣人都是男的。”边玥聊起八卦就精神百倍。
“边上那个笑着得眼尾炸花的是闻升地产老总,虔城谢家最小的孙子,谢市长的亲侄子。”
朝徽宜整理好头发,睫毛颤动,缱绻软绵的嗓音响起:“燕澹容女色过敏?倒也没有……那么……夸张吧。”
边玥挑眉:“你怎么知道?你们熟吗?”
“倒也不熟,但是也可以去熟悉一下。”毕竟全熟的时候在床上,朝徽宜心里加了一句。
边玥愣神揣摩这话的时候,朝徽宜已经径直走向在正前方五十米处的包厢。
燕澹容跟虔城政府合作修建陆地港的事情,恰好是大学室友谢砚儒负责,两人一拍即合就来到他婶婶名下马场。
俩人刚下马,在休息,谢砚儒调侃他:“看来燕二少魅力不减啊,隔着五十多米,都能感受到这股视线的热烈。”
燕澹容睨他一眼,没有搭话,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这边边玥追上朝徽宜,想拉住她,可惜晚了一步。
朝徽宜双手撑在窗台上,声线清冷:“燕澹容,我的石头呢?”
边玥死死拽住她的袖子,生怕被丢出去。
周围一片寂静,忽而又有细碎的低语交谈声。
因为徘徊在包厢附近准备“偶遇”燕澹容和谢砚儒的老总以及助理也纷纷停住脚步,好像很忙又好像不忙地装起样子,似乎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。
燕澹容起身端给她一杯茶,声音又低又轻,带着一丝温润磁性:“润润嗓子,嘴唇有些干。”
那只递过茶杯的手很白,能隐约看见皮肤下的青色纹路,细嗅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松针柑橘味,但很快又被茶香覆盖。
朝徽宜薄唇抿了抿,杏眼眼尾带着一丝笑意,熟悉她的人都知道,她在想坏主意。
窗边,燕澹容身姿挺拔,眼神深邃地盯朝徽宜,就在他以为她不会接茶杯之际。
一双葱白似的手握住他拿着茶杯的手,快速地呷了口茶后放开。
定定几秒,对着燕澹容真诚且满足地开口:“谢谢燕总,还有,你的香水味道很特别,我很喜欢,等下回去我们顺路,一起吗?”
其实她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喷香水。
但她可是夸得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,成年人的世界,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,还有就是她的资金暂时有点滚不动,原石费用想先欠着。
朝徽宜为自己的“诚心诚意”打九分,多一分怕自己骄傲。
谢砚儒翘着二郎腿,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之间的博弈。
周围的人就不淡定了。
“朝家小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,这么冒昧地搭讪,还摸人家的手。”
“那好像也不是搭讪,人家燕总理了她的,还递茶呢。”
“那他们是什么关系?看着熟又不熟的样子。”
“不说朝家现在经济不行,就是鼎盛时期,也是次于澜城燕家,这么明目张胆勾引燕总,不要命啦。”
“要知道,人家可是高岭之花,女色过敏,洁身自好,上一个这样冒昧的澜城赵家千金可是被保镖丢出去的。”
周围细碎的声音入耳,边玥尴尬地想就地挖个三室一厅溜进去躲一躲。
心里默默瞧着木鱼:[阿弥陀佛,菩萨保佑,佛祖保佑,希望燕总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她老师的冒昧行为,他们手里可是攥着她们小小工作室下个月百分之九十的订单啊。]
对于听到的这些,朝徽宜毫不在意,就静静撑着窗台等男人的回答。
燕澹容转身把杯子放回茶台,坐在主位。
就在大家以为他会把朝徽宜赶走的时候。
燕澹容嗓音低沉清冷:“换好衣服等我,我这边还要一会儿。”
有些幸灾乐祸的人此刻咋舌了,不是应该赶出去吗?怎么还叫朝徽宜换衣服,难道下一步就是一起回家?!!!!
特助胥寅臻从侧门出来,走到朝徽宜面前恭敬地说:“我带您去燕总房间,等下司机李清会送边小姐回工作室。”
朝徽宜拍拍手上若有似无的灰尘,捏捏死死抓着她手臂的手腕,轻声地说:“司机送你回工作室,今天工作室晚上加餐,叫宋颂拿我的卡付账。”
随后,胥特助示意保镖带边玥出去安排她回工作室,他自己则给朝徽宜带路。
包厢里。
“阿容,你喜欢她啊!”谢砚儒语气肯定。
半晌,燕澹容才回答:“她是我太太。”
“那你刚才怎么不介绍一下,这下嫂子对我印象肯定不怎么样。”
“还不是时候,你就当做不知道。”
包厢内声音越来越小,包厢外已经清场。
半个小时后。
朝徽宜洗漱完换好衣服,等了十分钟,燕澹容还没来。
她靠在沙发上,身穿淡黄色棉绸长裙,披着一件淡灰色羊绒披肩。
心里在蛐蛐燕澹容:不愧是资本家,裙子八万八,披肩十二万八。
不过越贵的衣服越确实舒服。
别问作为朝家小姐,为什么穿棉绸材质的衣服。
父母给的过敏体质,就容易荨麻疹,尤其是出汗以后,可能是老天看她出身太顺,要给她点苦头吃一吃吧。
朝徽宜坐直身子,手指哒哒敲击手机屏幕——
可爱朝朝:我已经等了十分钟,我的石头呢?[小猫摇头晃脑.jpg]
消息刚发出去,套房门就开了。
燕澹容一身全黑马术服走进来,一只手拿着手机,一只手边解扣子,完美的体魄就这么暴露在灯光下,线条流畅的胸膛,精瘦的窄腰。
就在他手搭在裤子上的皮带上时,他另一只手放下手机,唇角微微上扬,语声低哑:“别急,等下带上原石,去揽月楼开。”
浴室门“嘭”的轻声关上。
朝徽宜回神,拢拢披肩,低语:“高冷资本家,说话不带打招呼,没礼貌。”
浴室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。
她捏着手机扇了扇风,微红的耳垂暴露出她的害羞。
她绝对不是看他看害羞的,一定是这房间太闷热,披肩太暖和了!
……
揽月楼工作室
特助宋颂在边玥恍惚的精神状态和语无伦次的表达中抓住了重点——大小姐和她的“塑料”老公走了。
边玥小心翼翼问:“颂姐,老师不会有事吧?”
想到边玥学腔的话“倒也可以熟悉一下”,她笑了笑:“不会,有事的可能是燕总。”
边玥不解而且好多疑问,但是没有追问,反正老师没事就行,她是无条件相信颂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