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朝。”
“可是今日休沐......”姜雪微话还没说完，李玄珩就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开，径直离开。
姜雪微望着他远去的背影，手指渐渐攥紧。
明明她都在合卺酒里面下了药了，跟李玄珩圆房，可他居然喊的是姜望舒的名字！
“来人！”姜雪微大喊。
宫女很快走了进来，低头行礼：“太子妃安。”
“将姜望舒的吃食全部换成猪食！一点荤菜油水都不准放！”
姜雪微眼里满是恨意。
敢和她抢男人，自不量力！
书房中，李玄珩揉着眼角，望着案桌上铺开的砚纸出神。
上面还有一滩晕开的墨迹，是他那夜情蛊发作，将姜望舒按在案桌上要她时留下的。
只可惜，蛊毒一解，他便说出了那句冷漠绝情的话来。
“孤要迎娶雪微为太子妃，往后都不再需要你伺候。”
他依稀记得，当时的姜望舒，面色苍白，却还是低下头，顺从地回了一句：“是，殿下。”
怪让人怜惜的。
这个念头起来之时，李玄珩一怔。
他刚才，是在心疼她？
李玄珩抿住了唇，眼神复杂。
片刻之后，他开口吩咐。
“去看看，姜望舒她知错了没有？”
哪怕她对姜雪微下毒，他竟还想给她一个机会，
“若是知道错了，就把她接过来，孤要见她。”
侍卫领命，匆匆离开。
但一盏茶过后，侍卫又折返回来，跪在地上。
“启禀殿下，姜暗卫她不在房内。”
李玄珩愣了愣，一种不安的感觉霎时漫上心头：“东宫其他地方呢，也没有吗？”
“没，没有。”
“废物！”李玄珩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，“她试了毒，又取了血，连站都站不稳，能到哪里去？你连这都找不到？！”
“可，可能在暗卫营......”
不等侍卫说完，李玄珩就直接起身前往了暗卫营。
“姜望舒！给孤出来！”
却没有任何回应。
李玄珩心情越发烦躁，冷厉的眼神扫视所有的暗卫，“把姜望舒叫出来，谁要是敢包庇她，孤一同治罪！”
然而暗卫头领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“殿下，姜姑娘已于昨日受了断琵琶骨之刑，离开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李玄珩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立刻朝刑房跑去，在看到一地干涸的血迹时，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，踉跄着后退了两步。
四根透骨钉上面，还沾染着姜望舒的血迹，甚至尖端上还有细碎的血肉。
饶是在战场上见惯了血腥的李玄珩，都不禁捂住了嘴，瞳孔震颤。
“她什么时候打入的透骨钉？”他的声音沙哑。
“十日前。”
“十日......”李玄珩喃喃低语，眼底越发晦暗。
所以，她十日前便计划着要走了！
“好你个姜望舒！”他手指紧紧攥住，青筋暴起，“立刻，派人将她抓回来！她受了这么重伤走不远的！”
“可是......”头领刚开口，就被李玄珩阴翳的眼神打断。
“若是找不到她，你们就提头来见！”
李玄珩愤怒地甩着衣袖离开。
他根本不敢在刑房多待一刻，因为光是站在那里，他似乎就看到了姜望舒受刑之时是何等痛苦的模样！
四枚透骨钉打在她的身上，整整十日，他居然都没有发现！
而他，还为了让她替姜雪微通过擢选，不惜让她受洗髓刮骨的切肤之痛！
他还让人抽她鞭子，甚至，还拿她试药，还，还......
李玄珩捂住心口，心头好似被打入了一枚透骨钉，疼到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。
他跌跌撞撞地踏进姜望舒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