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郁野立刻承诺：“我以后会好好吃饭，好好睡觉，不会再让你担心。”
她笑了，轻轻点头。
他小心翼翼地问：“你……可以多来我的梦里吗？我很想你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天光微亮时，周郁野从梦中醒来。
房间里空荡荡的，只有骨灰盒静静放在枕边。
可他的掌心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。
他缓缓坐起身，拉开窗帘，阳光洒了进来。
“昭儿，我会好好活着。”
他轻声说道，像是承诺，又像是誓言。
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，周郁野已经穿好西装站在镜前。他系领带的手指很稳，下颌线比一个月前更加分明，眼底的阴霾被某种坚定的东西取代。
床头柜上的骨灰盒旁，摆着一份摊开的信——白婉柔写的。
信纸上有几处被泪水晕开的痕迹，但内容很简短：
【郁野，对不起，为所有事，今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。只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，我真的真的很爱你。】1
他将信折好放进抽屉，轻轻抚过骨灰盒上雕刻的桔梗花纹：“昭儿，今天要去京北分公司，我想去感受你感受的路，看你看过的风景。”
路昭儿的灵魂飘在他身后，这几天的沉淀让他的气质更为成熟稳重还带着生人勿扰的疏离感，西装穿在他的身上，别有一番风味。
她有些红了脸，说道：“我也好久没回京北了，陪你一起回去看看。”
……
京北的深秋比渝州更冷。
周郁野站在肿瘤医院门口，手里拿着欧医生给的地址。
老式居民楼的楼梯间贴满小广告，504室的门把手上落着灰。
房东打开门时直叹气："路小姐走后，这屋子就一直空着。"
二十平米的开间，收拾得一尘不染。
书桌上摆着金融教材和没写完的策划案，床头贴着渝州大学的旧照片。
照片上的路昭儿穿着军训时的衣服，皮肤晒黑了许多，眼里有抹不去的忧愁。
路昭儿挡在照片前，焦急道：“周郁野你不准看！太丑了！”
可周郁野依旧透过她的身体，看到了这些照片。
他一一取下来，仔细看着，指尖抚摸着照片里路昭儿的脸颊，嘴角露出一丝淡笑。
“这么好看，我当初怎么真的舍得任你一个人待在京北。”
闻言，路昭儿嘟嘴嚷嚷道：“现在知道后悔了，以前我可是京北的校花，追我的人都要排到法国了。”
周郁野将照片放入口袋，再看向冰箱上密密麻麻的便签——
“止痛药饭后吃”
“周三复查CT”
“希望他能幸福。”
最后那张便签的日期，是她回渝州的前一天。
周郁野苦涩道：“没有你，我怎么幸福。”
闻言，路昭儿鼻头一酸，仰起头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。
随后，路昭儿看着周郁野蹲在衣柜前，发现藏在最底层的铁盒时，灵魂都在颤抖。
盒子里是她没来得及寄出的信，和一张被摩挲到起毛边的合照——高三那年，他们在樱花树下，他的嘴唇正好贴在她发顶。
“昭儿，我好想你。”周郁野的声音哽在喉咙里，将照片按在胸口。
窗外夕阳西沉，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长得像是要触碰到那个永远触碰不到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