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缈等在居民楼门口，抱着收纳盒微微往后退了一步，避开迈巴赫的车头。
薛鹂下车走到苏缈面前，看了看收纳盒，又看了看苏缈。
脸上仍是茫然的神情。
反倒是苏缈先开口。
“你是妙妙的大学室友对吧，这是妙妙的骨灰和遗物。”
“明天我就会把骨灰葬到墓园，你要是愿意，可以和我一起去给妙妙下葬。”
“她这五年过得艰难，也没什么朋友。”
薛鹂想到傍山别墅里的沈归鹤，又想了想他砸烂手机时脸上暴戾的神情，颤了颤眼睫对着苏缈道。
“可以把妙妙的死亡证明给我吗，还有这些遗物我也想带走。”
苏缈想了想点头答应了。
许妙妙心情复杂的抱着许妙妙的遗物上了迈巴赫。
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许妙妙回来，揭穿她照顾沈归鹤的谎言了。
也不用担心沈归鹤会在知道真相后，暴怒的让她滚蛋了。
因为许妙妙死了，死人是不会开口诉说委屈的。
所以苏缈抱着收纳盒，连看也没看，就走进了沈归鹤的书房。
迎着沈归鹤冷淡的眸光，小声开口道。
“小鹤哥哥，许妙妙已经死了。”
对上沈归鹤冷戾的眸光，薛鹂害怕的颤了颤眼睫，伸手将医院开的死亡证明递到沈归鹤面前。
下一刻桌面上的收纳盒就被人暴力的扫到了地上。
沈归鹤脸上的神情阴沉而骇人，简直像是要撕碎薛鹂一样。
薛鹂吓的眼睫直颤，但好在沈归鹤没有对她动手，只是指着打开的房门让她滚。
薛鹂头也不抬的飞快滚了出去。
浑身冰凉的默了片刻，沈归鹤才伸手捡起掉在桌面上的死亡证明。
循着医院的号码，面无表情的拨了过去。
听了片刻后，沉默的挂断了电话。
反复拨打了几个电话，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。
那个自称许妙妙合租室友的人没有撒谎，许妙妙......真的死了。薛鹂在楼下，猛然听到一声巨响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砸碎了。
8
薛鹂闻声跑上楼。
书房里已经一片狼藉。
书架、台灯、瓷瓶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，都被人暴戾的砸碎了。
釉白瓷片散了一地。
沈归鹤垂眼站在一地碎瓷片中，双手往下滴着血。
薛鹂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，神情惊惶的握着门把，喉间发出一声闷闷的低叫。
她小心翼翼的上前，想要捧起沈归鹤的双手检查伤口。
手是赛车手的生命，沈归鹤向来爱惜。
可这次因为许妙妙的死讯，他竟然亲自损伤了自己的双手。
看着眼前淋漓淌着鲜血的手，薛鹂心里不由自主的泛ггИИщ过一抹酸苦和担心。
她小心靠近的声音，惊动了垂着眼的青年。
沈归鹤头也未抬，嗓音低哑而阴郁。
“出去。”
眼前的一幕和五年前重叠，却又有所不同。
五年前的沈归鹤，虽然阴郁，但更多的却是茫然和受伤。
整个人像是被主人丢下的落水狗。
浑身透着湿漉漉的无助。
现在的沈归鹤，眼底沉郁，浑身暴戾。
静静的站在碎瓷片里，像是会随时暴走的疯子。
五年前的薛鹂还能按照许妙妙教她的方法，克制着内心的恐惧上前，劝沈归鹤接受治疗。
可现在的薛鹂，看着沈归鹤死气沉沉的模样，只能抿着唇走出他的领域。
听到书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的咔嚓声，沈归鹤动了动眼睫。
视线茫然的看向被推下书桌，散落一地的收纳盒。
这些全都是许妙妙的遗物。
也是许妙妙，在这个世界上，最后留下的一点东西。
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睫，想要看的更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