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：“什么事？”
小李道：“总裁，您忘了吗？今天十点半，您要开董事会的。”
王明烟揉着头的手一顿，眼神滞了片刻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突然转身跑了进去。
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。
然而下一刻，他的眸光如被一阵风熄灭了火的蜡烛，只剩下一缕孤寂的轻烟。
林俞沉还是没有打电话来。
小李壮起胆子，又提醒了一句：“总裁，真的没时间了。”
王明烟烦躁地瞪了他一眼：“我知道！”
说完，他将手机放进口袋，上楼换衣服去了。
小李一看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只能先将会议拖延。
只是看着心中还是替顾氏感到担忧，从前王明烟只是副总，他是他助理。
但是那副总也不过是个头衔而已，王明烟的心思根本不在公司上。
小李也不明白，顾老太爷怎么就把顾氏放心的交给王明烟了呢？
海的女儿
收拾一番后，一身西装的王明烟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顾氏总裁。
车内，王明烟手里紧攥着手机，目光却落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路景弋㦊。
小李瞥了眼后视镜的他，抿了抿唇，还是选择沉默。
“打开电台。”
忽然，王明烟冷不丁地吐出了四个字。
小李一愣，现在打开电台，难道他想林俞沉了？可是哪怕林俞沉还活着，现在也不是她节目播放的时间。
但小李还是没有多说，伸手打开电台。
一阵轻缓的音乐慢慢传出，紧接着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孩声音。
“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叫《海的女儿》。”
小李下意识地要换频道，却被王明烟冷冷一声“别动”给制止了。
他一头雾水，这明显是给小孩子听得童话故事，王明烟怎么想听这个了。
寂静中，王明烟靠在椅背上，手指摩挲着微微发烫的手机，静静的听着那女声讲着。
“很久很久以前，海底居住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人鱼公主，她在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浮上了海面……”
“看到王子在水中挣扎，善良的小人鱼游过去把王子救到了岸上……”
“小人鱼爱上了王子，她用自己那海中最美丽的声音和海巫女做了交换，她喝下海巫女给的药水，变成了人……”
“但是王子却和另一个公主在一起了，他以为是那位公主救了他……”
“……小人鱼很难过，但她很爱王子，不舍得伤害他，小人鱼将匕首扔到了大海里，在太阳出现的那一刻，她变成了泡沫，飞向了天国……”
故事讲完了，又是一阵轻缓的音乐。
小李一边开着车，一边悄悄看了眼后视镜中的王明烟。
他神情一怔，险些把油门错踩成刹车。
后视镜一尘不染，他清楚地看到王明烟泛红的眼角一片晶莹。
高高在上的顾总裁居然被一个童话故事打动了吗？！
王明烟蹙着眉阖上眼，十七岁时的记忆被这一小段的童话故事给勾了出来。
那年他和老太爷吵架，赌气独自一人开快艇去海上，却不慎落入海里。
等他醒来时就在医院里了，老太爷说是郑琳救了他……
然而他落水的梦魇中，却总是能看到一个女孩奋力地朝他游过去，直觉告诉他，那不是郑琳。
“总裁？”小李小声地说，“到了。”
王明烟睁开眼，目光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冷漠。
连市，琴江医院。
重症监护室外，顾凌风神情紧张地看着里面昏迷的林俞沉，悬了几天的心还在不安。
接到医院的电话后他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，只是没想到差点就和林俞沉天人永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