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连番的示意下，她才磕磕绊绊的开口：「那位叶小姐，前几天就死了......」
11
「你再说一遍！我不信！」
他额上青筋暴起，掌心持续收力，一副吃人的凶恶模样。
护士又痛又疼，当即不管不顾的闹起来：「明明只是小问题不用输血，是你硬逼着叶小姐献血，她已经是血癌晚期，身上都找不到血管......」
「却还配合你的胡闹！是你!害死了她！」
宋晋白错愕的长大嘴，难以置信的摇头：「你胡说，她身体明明好得很，怎么会是血癌！」
「怎么会......」
他所有的争辩和否认却在护士甩出病例单时，戛然而止。
病历单上「血癌」两个字，像是开了刃的刀，明晃晃地扎人。
宋晋白傻了似的，盯着诊断结果来来回回看了十几分钟，眼眶都涩得发疼，才挤出一句：
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？」
旁边的一位医生插话：「叶小姐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，我们劝她化疗被她拒绝了。」
随着他的话，宋晋白恍惚记起，最后见叶碧云的样子。
苍白瘦削仿佛能被一阵风刮倒，原本红润的唇也青紫一片，他也曾问过一次。
她不答反问，当面讥笑他：「宋少这么关心我，难道是对我念念不忘？」
他恼怒至极，从此再也没有过问。
宋晋白脑海里突地炸响一道惊雷，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，原本模糊的画面被徐徐揭开。
她当时是故意说那些话？
只为叫他心生误会......
难怪重逢后她第一句话就是，时间不多了要来履约......
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瞬间佝偻了下去，脸上肌肉不停的抽动，是近乎崩溃的绝望。
这时，护士又哽咽地补了一句：
「其实叶小姐如果不是腰侧受伤，她明明还能再活几天的......她说要再去看一眼黄沙落日。」
宋晋白神色一震，破碎的眼神紧紧盯着护士，喃喃地问了一句：
「什么腰侧受伤？她受了什么伤？」
医生接了话头：「就是前几天，绑匪袭击拍卖行，叶小姐被刺了一刀，当时那道伤口就止不住血......」
医生的嘴巴开开合合还在继续，可宋晋白脑海里嗡嗡的，什么也听不见。
他知道那天有人救了自己，甚至替自己挨了一刀。
可那人不是楚佳涵吗？
怎么会是叶碧云？
这时，医院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，再抬头，身着一袭白纱的楚佳涵和宋母已经到了跟前。
宋晋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，一把攥紧了女人手腕，恶狠狠地问：
「拍卖行当天救我的，到底是不是你！」
「你说！」
男人的掌心像冰冷的铁钳，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。
守不住的楚佳涵，痛得皱紧了眉：「是我！你当天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我！」
「你不信，可以问问咱妈！」
宋母不知道宋晋白在发什么疯，但眼下也容她多想，当即跟着楚佳涵的话连连点头。
身后的护士冷冷瞥了两人一眼，直接递过来一个手机：
「当天有人将现场的视频偷传到了网上，你自己看看真相。」
楚佳涵眼底闪过一抹惊恐，冲过来就要抢手机，却被宋晋白反手一推，跌在一旁。
他看也没看，拿过手机死死盯着。
时间一秒一秒过去，宋晋白的脸像蜡像一样惨白，被咬破的唇角渗出深深浅浅的血丝。
他想张口说话，可嗓子里仿佛塞进了一块巨石，沉甸甸的。
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，他终于接受了一切。
他想去看看叶碧云的尸体，可脚步刚一抬起，浑身无力的他便直直跪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