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鹤年回头，正对上陆芷卉的双眸。
　　她贪恋地看着江鹤年，眼中无尽思念。
　　江鹤年却有些无奈，在剧目的高潮走进来打断情绪，真的让人烦躁。
　　张团长示意他们继续：“你们继续，我就是来看看。”
　　他与江鹤年打了招呼，乐呵呵地引着陆芷卉坐在江鹤年身边，看着台上演员表演。
　　许是观看人数变多，还是直属团长和一个威严的首长，演员哪怕刻意忽视，也还是不自然。
　　只能一遍遍的叫停重来。
　　江鹤年看着台上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　　他感受着身旁陆芷卉的低气压，有些无奈地拉了拉她的袖子，说：“跟我来。”
　　陆芷卉眉间一松，跟着他出了排练厅。
　　“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江鹤年带她到没人地方，问。
　　陆芷卉抿了抿唇，道：“你躲着我，我只能来这里找你。”
　　“你还在生气吗？”她小心翼翼的看江鹤年的脸色，话语之中仿佛委屈。
　　江鹤年心口的重石又压了一分，“我没有生气，只是……”
　　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陆芷卉说。
　　江鹤年不愿意为了她放弃学业，放弃进修的机会，可陆芷卉也绝不会为了他申请调离军区。
　　“你还是要去京海，对不对？”陆芷卉眉心一皱。
　　江鹤年点点头，“那里有最好的学校最好的专业，我一定要考上。”
　　“万一你没考上呢？”陆芷卉在他心上插刀子，“结果还没出来，你不要太笃定。”
　　江鹤年听她这话皱眉反问：“你觉得我考不上，还是我不配考上？”
　　陆芷卉也不甘示弱：“我只是觉得，如果你报考军区附近的学校，就算你考不上，我也能帮你函授一个学位，这样保险。”
　　江鹤年听着这话，只觉嘲讽。
　　他以为陆芷卉是来道歉求和，没想到是来贬低他的。
　　江鹤年抬眸看着陆芷卉，想弄清楚她是由衷觉得自己水平不行还是借着贬低他来挽留。
　　可陆芷卉眼中，是明晃晃的不信任。
　　原来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力不行。
　　“呵，”江鹤年突然笑了，看着眼前的陆芷卉，仿佛看到了《玩偶之家》的海尔茂：
　　“其实你不相信我能考上，也不愿意我离开，不是因为爱，是害怕我脱离你的掌控，对不对？”
　　陆芷卉突然愣住，看着面前骤然冷淡，低声质问的江鹤年，心间一颤。
　　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　　“陆芷卉，我不是你的所有物，我有自己的思想和追求，不能一辈子围着你转。”
　　江鹤年双眸坚定，终于下定了决心，抬头看向陆芷卉：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　　此话一出，陆芷卉脸色顿时冷了下来。
　　她眉头紧皱，脸色难看，还要说些什么，却被跑来的通讯员打断：“报告长官，政委有急事找您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她点头应下，对江鹤年说：“不可能离婚，我不同意。”
　　说完转身便走，步伐匆匆似乎满是愤怒。
　　江鹤年轻笑一声，心口堵住的气顿时舒展，连天气都变得可爱起来。
　　他终于明白，陆芷卉对自己的爱并不多，也并不纯粹。
　　而自己对她，也只是习惯多于爱情。
　　两世的情感纠葛在此刻被理清，江鹤年只觉浑身轻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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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夜幕深沉，月明星稀。
　　晚上，陆芷卉忙完手上的事情，想到江鹤年，马不停蹄地回了家。
　　迎接她的却是一屋死寂。
　　屋中被收拾的整齐干净，桌上放着签好的离婚协议书。
　　陆芷卉眉头紧皱，心下一沉，只觉不好。
　　她推开卧室门，整洁的床铺，空了半边的衣柜彰显着一个事实：
　　江鹤年，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