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霆！”苏晴冲进客厅喊道。
语气里带着喜悦，又有点小心翼翼。
谢霆抬眼，定定地盯着她的肚子看，却迟迟没作声。
苏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，尽管她在培训班里学会了各种微表情的识别，此刻却也一时间抓不准他是什么意思。
顷刻间，谢霆视线移开那微微隆起的肚子，语气平淡：“我从未对你动过真感情，这孩子你生了留给谢家，我会给你补偿！”
“轰”的一声，一道巨雷炸在耳边。
苏晴好似失聪了一样，呆立在原地久久不动，好半晌，没做声。
直到看到旁边佣人们投来的同情目光，她才反应过来，这并不是幻听，刹那间脸色煞白。
好半天，她才干涩着开口：“阿霆，我是真的爱你……”
谢霆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动，只是说道：“我爱的人从始至终，只有阿茵。跟你在一起，只是为了谢家的子嗣……如果不是你眉眼跟她有几分像……”
说完，谢霆一顿，忽地想起了沈澜莺无数次问他是否爱她……
可是真的爱一个人，怎么会舍得伤她，让她痛苦？
他又开始走神了，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拉扯。
一个在说，你爱他，你身在继承人这个位置，所做的那些事都是迫不得已！
另个在说，你不爱她，你将她伤的体无完肤，害她家破人亡，你爱的是你自己！
脑袋猛然发涨，拉扯的刺骨痛意，让他面色一阵扭曲。
他猛地抱着头，遮住耳朵，试图不想听到那些戳破他丑陋不堪一面的声音。
苏晴对他的凉薄和自私，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。
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，丝毫不在意沈澜莺。
可沈澜莺死了，如今又打着她的由头，完全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。
说来说去，谢霆看似爱了两个人，爱的人却始终都是他自己！
跟沈澜莺在一起，是为了谢家继承人的位置。
跟她在一起，是为了有个谢家子嗣稳固继承人位置。
苏晴站起身，忽地恶劣地笑了：“谢霆，你还记得，沈澜莺跳下去时说的话吗？”
谢霆混沌的脑子，突然有一丝清明，沈澜莺那句决绝的话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回旋。
“谢霆，祝你永失所爱！”
他大手一挥，扫掉了桌上的茶具，而后猛然站起身，阔步上前一把掐住苏晴的脖子，大手越缩越紧。
佣人们吓得面色大变，忙道：“谢总，你快放开夫人啊……”
谢霆面色骤沉，凌厉的视线，扫过去：“谁准你们叫她夫人的，谢太太只会是沈澜莺！”
苏晴感觉喉腔的空气越发稀薄，面色涨红，她下意识地去掰开男人铁钳一般纹丝不动的大手。
“阿霆，快住手，小晴还怀着孩子！”
谢母听到吵闹声急忙跑下楼，没想到看到这令人震惊的一幕。
“孩子”一词，才让谢霆心中的狠厉情绪散了几分，松开手，而后朝佣人警告：“再让我听到你们乱喊夫人，以后都别想说话了！”
佣人们吓得忙不迭应下。
苏晴捂着脖子一阵咳嗽，随后靠在沙发上哭哭啼啼。
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，往日里让谢霆怜惜不已，此刻却觉得心里只剩下莫名的厌烦。
谢母正担忧地看着她的肚子，听到谢霆的这番话，骤然怒上心头：“人都死了，要珍惜眼前人！如今这谢太太的位置，我看苏晴合适的很！”
沈澜莺是世家千金，骨子里有一种高傲，而谢母进入谢家前只是个普通的秘书而已，即使生了谢霆，依旧没有被谢父昭告天下成为名副其实的谢太太。
以至于每次和沈澜莺相处，谢母总觉得自己低她一等。
如今，苏晴陪在她身边，温柔小意，各种细节都戳到她的心窝上，这样的人才适合做她的媳妇。
谢霆整了整衣服，不再看她们一眼，站起身朝外走去，只留下一句。
“我的妻子，只会是沈澜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