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言辞看着怒目圆睁的罗淑云，只觉陌生。
小时候那个对他疼爱有加的奶奶，为什么在姜洛雯的事情上这么不近人情。
姜洛雯活着的时候，罗淑云就看不上她。
现在姜洛雯死了，连葬礼她都不让办。
顾言辞想起之前罗淑云对姜洛雯的态度，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。
“奶奶，姜洛雯是我的妻子，也是我的家人，你再不喜欢她，也不至于葬礼都不给她办吧？”
罗淑云听着顾言辞的质问，脸色越发难看，厉声道。
“姜洛雯就是个丧门星！她小小年纪就克死自己的爸妈，说不定哪天就把咱们俩都克死了！”
“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娶她，你非要娶，现在她死了，好不容易摆脱这个丧门星，你还要贴上去，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！”
顾言辞愣在原地，他怎么也没想到罗淑云讨厌姜洛雯的理由这么荒诞。
“奶奶，现在是新社会！你怎么还信那些封建思想！”
“姜洛雯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，她活着的时候您不喜欢她，她死了，您就不能对她好点吗？”
顾言辞一口气将压在心底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。
罗淑云听罢，满脸写着不可置信。
“言辞，从小到大，你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奶奶说过话，现在为了一个外人，你这么说我？！”
“姜洛雯不是外人，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明天我会为她举办葬礼。”
顾言辞说完这句话后便抱着箱子回房了。
罗淑云气的捶胸顿足，却也无可奈何。
顾言辞回屋关上房门，将箱子里姜洛雯的东西一一拿出。9
里面除了水杯、笔记本、笔和饭盒，再无其他东西。
顾言辞拿出笔记本，一页页的翻看。
里面都是姜洛雯的工作记录。
一直翻到最后一页，顾言辞的手僵住。
姜洛雯在上面只写了一句话。
“顾言辞，我后悔嫁给你了。”
短短的一句话宛如万斤巨石压在顾言辞胸口，让他喘不上气。
他对姜洛雯那么好，姜洛雯为什么会说后悔嫁给他？
不知道为什么，顾言辞在看到这句话后，心底升起一股不知名的烦躁。
他不是和姜洛雯生气，只是不解和困惑。
良久。
顾言辞合上本子，将姜洛雯的东西小心收起。
随后像往常一样洗漱睡觉。
只是心中那股难捱的情绪久久不散。
翌日。
顾言辞在家属院为姜洛雯举办了简单的葬礼。
因为飞机是在海上失事，尸骨难寻，所以葬礼上只摆了姜洛雯的照片。
前来吊唁的人不多。
医院里姜洛雯的同事，军队里顾言辞的战友，以及林菀，沈明奕夫妇。
除此之外，再无别人。
顾言辞站在门口接待参加葬礼的人。
罗淑云即使再不愿，可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候闹。
她压下脾气，招待众人。
家属院气氛凝重。
顾言辞看着姜洛雯的遗照，突然一阵痛意撅住了他的心。
心底传来的痛意瞬间蔓延四肢百骸，顾言辞双腿一软，险些摔倒。
周围的人赶忙上前扶住他。
“团长，你没事吧。”
顾言辞稳住身形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。
直到葬礼结束，顾言辞的心口处的痛意才慢慢消散。
送走了前来吊唁的人，顾言辞刚转身准备回院，便被突然出现的林菀拦下。
林菀眼尾泛红，眼中含泪看着顾言辞。
“言辞，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表妹的离开，你别难过了，总会过去的。”
顾言辞看着林菀，只眉眼闪动一下，便再无情绪波动。
“谢谢，夜深了，你和沈明奕早点回去吧，今天也辛苦你们了。”
话落，顾言辞越过林菀，径直向院中走去。
他刚转身，林菀的声音响起。
“言辞，你还愿意娶我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