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衍躺在病床上，身上的淤青和挫伤十分骇人，腿上还缠着石膏。
不过他的双眼却紧紧盯着门口，当看到沈羡出现时，眼睛骤然发亮。
“昕昕，你来了？”
沈羡的脚步顿住，冷着脸道：“你为什么不治疗？”
顾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而是反问道：“你昨晚不在病房？”
他以为他为她受伤，她会和以往一样守在他身边。
但是昨晚沈羡出了病房之后都没有再回来过，晚上他撑不住晕过去，她也不在意，清晨时分，身边只有一个陌生护工。
顾衍清楚明白，沈羡昨天晚上恐怕离开了。
这不可能……以往他哪怕只是熬夜不睡，沈羡都像是在他身上长了眼睛一样，凌晨给他端来夜宵水果，然后劝他早点休息。
他的身体健康，沈羡比他在意多了。
顾衍不止一次看见沈羡对医药学书籍皱眉头，明明他说过自己是医生，有分寸，沈羡却坚持他医者不自医，要好好照顾。
沈羡在他面前，就是会时刻注意他，圈里人都说沈羡不好相处，只有他知道，沈羡只是全副心神放在讨好他身上，半个眼神都不分给别人。
可是昨晚顾衍为了沈羡受伤，她却不在。
比起茫然和失落，顾衍更多的是没来由的惶恐。
这就好像代表着，沈羡真的已经不在意他了，他引以为傲的沈羡的爱意，好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。
所以护工来带他去检查的时候，他鬼使神差地拒绝了。
于是，沈羡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沈羡见顾衍一直在问自己昨晚去哪了，实话实说：“昨晚姐姐在家里做客，我得给姐姐做饭。”
“你姐姐？”顾衍似乎能说服自己了，为了和姐姐的约定先放他独自待着，其实也说得过去。
他下意识忽视了“做客”的说法，固执又理所当然道：“我还有几项治疗，等我出来有话和你说。”
沈羡一愣，“有话现在可以说。”
见顾衍抗拒地闭上嘴，她又补充道：“不然等你伤好了再说也行，明天就是除夕，我和我老公接下来还得陪长辈，没空和你聊天。”
话音未落，顾衍的眼神已经直直看过来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沈羡没想刺激他，态度缓和得很：“我说我和我老公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手腕已经被紧紧握住。
顾衍不顾浑身的疼痛，盯着沈羡的眼睛道：“不要去。”
“不要去好不好？”顾衍祈求道，“你和贺云川，你们不能一起。”
沈羡退后一步，想抽出手，却没成功。
顾衍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，像是生怕她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一样。
她看着他这样，却摇了摇头。
“我和贺云川就是一起的，我们是夫妻。”
顾衍的要求她根本不可能答应。
她不是他什么都想抓在身边的性格，有了新的生活，身边还多了贺云川这个痴情到骨子里的丈夫，她只想好好珍惜。
况且她不再奢求顾衍的感情，彻底从他身边走了开来，就会断的干净利落。
她用力把手抽出来，顾衍在无意识用力，攥得她手腕生疼。
终于，她抽出了手。
“你好好养病，关于你救我的事，如果你想，我可以报答。”
想了想，她补充：“物质报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