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的声响惊得秦明菡一颤。
转头对上霍晚舟那双放大错愕的眼睛，她有一瞬的语塞。
不等她反应，霍云策已经率先起身将她挡在身后，遮得严丝合缝。
“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随意下床走动。”
霍云策这话是对霍晚舟说的。
那生硬的语气和对秦明菡说话时的态度截然不同。
见了面气氛一瞬就变得剑拔弩张，知道的他们是亲生兄弟，不知道，还当他们是仇人。
霍晚舟却像是置若罔闻，固执地要往秦明菡身前走：“什么意思？怀孕？秦明菡？她怀了你的孩子？”
“不能？”
霍云策的声音冷得渗人。
擦身的间隙，霍云策皱眉一把拉住他的手，阻止了他继续往前的动作。
“小菡是我的未婚妻，她怀我的孩子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一句话，给霍晚舟堵得哑口。
是啊，有什么问题……
秦明菡早就不是他的未婚妻了，她现在头上冠着的是霍云策的未婚妻……怀孕，有什么问题？
可是他不甘！
明明当时说只差一步秦明菡就是他的了！
霍晚舟紧紧攥着五指，眼角有什么滑落，砸在嘴里苦得人发涩，痛苦到窒息：“明菡姐我错了，我不凶你了，你别……你别嫁给他行不行？”
“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你！我从高中起我就发现我喜欢你了，特别特别特别喜欢！”
“我一点都不想你当我嫂子，你不是都变成我的未婚妻了吗？我们不是都在一起了吗？你不是就想嫁进霍家？我娶你，我现在就娶，我求你，你别不要我……”
两个世界，秦明菡从未见过这样的霍晚舟。
此刻的他脆弱得好像不堪一击。
细细咀嚼着他的那番话，秦明菡的鼻尖有些酸涩。
他真的……有喜欢过她吗？
或许有？却只存在于早些年？不然，为什么她要他娶她，他会走得那么决绝。
伸出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，缓了片刻秦明菡才抬头。
“抱歉……”
秦明菡鼓起勇气直视上那双深邃悲恸的眸。
她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被刺痛，会忍不住心软动摇，可这一眼，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平静的她自己都有些恍惚。
霍晚舟一颗心却被秦明菡口中吐出的两个字砸得鲜血淋漓。
他还想说什么，望进秦明菡那双坦然漂亮眼睛的眸却莫名地刺痛。
喉咙哑然，他再吐不出一个字来。
霍云策的好脾气也被耗了个干净：“说完了？那现在是我拖你走还是你自己走？”
霍晚舟没答话，那双眼睛依旧只是死死盯着秦明菡。
他至今不明白，为什么生日前还对他小心翼翼，干什么都纵着他陪着他的秦明菡，不过在家里睡了一晚，再见就要跟他提取消婚约……
那时候，明明还没有找到他哥……她怎么，忽然就变那样了呢。
“放过自己不好吗？”
秦明菡叹了口气，像是累极了。
她忽然就想起了两世中那根被他烧掉的姻缘结。
她软下声音，试图规劝：“你知道姻缘庙里的姻缘结吗？许多人去挂，挂的时候满心欢喜，闹了脾气，那些倔的就会不声不响找到自己挂上去的那根烧成灰烬。”
“或许，我们之间所有不合理的交集，就该像那些冲动之下挂上去的姻缘结一样，化作灰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