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青燃抬眸看了一眼局长，声音哽咽：“谢谢局长。”
说完，他就进了殡仪馆的大门。
局长站在他身后，重重叹息一声，心情沉重的离开了。
殡仪馆连忙将人送去停尸房。
楚青燃跟在身后，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直到停尸房的门紧紧关上，他才收回视线。
“就拜托你们了。”
说完，他的声音带着悲痛。
“楚先生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礼貌的回复。
按照礼俗，需停尸三天然后火化举行葬礼。
楚青燃走出殡仪馆，先让小王回去了。
站在大马路上，他竟然生出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。
没了程桑宁，他似乎也不知道该去往哪里。
这几年里，他一直潜伏在敌人的阵营里，住的地方是假的，身份是假的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现在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身份，可程桑宁不在了，他的家也没了。
这一刻，他像是置身废墟独自一人，举目四望现实是断壁残垣。
顿时，一种无力感灭顶而来。7
他转身朝着程桑宁生前的公寓走去，那里还残存着他们许多美好的回忆。
回到家，打开门过往的记忆也扑面而来。
那些在当卧底的无数个日夜里，支撑着他艰难度日的美好回忆。
此刻却像是一把刀子，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。
恍惚中，楚青燃想到了程桑宁的母亲。
心里有事一阵钝痛，他该如何告诉她，她的女儿和她父亲一样遭遇了不幸？
他坐在沙发上，蜷缩着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犹豫再三，他深呼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。
多年前，他也曾拨通过程母的号码。
只不过那时候，他打电话是要和她商量他和程桑宁的婚事。
如今，却成了通知她程桑宁的丧事。
“嘟——”
电话被接通，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喂，谁呀？”
楚青燃的声音一下就哽咽了，他攥紧了自己的手。
“阿姨，我是楚青燃，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想和您说，小宁她……意外去世了，想让您回来参加——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就被程母打断。
“你家里的人才去世了！少胡说八道！”
“神经病，诈骗犯！”
说完，那边就直接挂断电话。
楚青燃一怔，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发怔。
他的家人确实在他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，现在连程桑宁也走了。
这个世界上，再没有他的家人了。
但很快，他又继续拨通了程母的电话。
毕竟是程桑宁的葬礼，无论如何她的母亲都肯定要来的。
只是程母的电话，都再没接起。
楚青燃知道，程母估计把他当成骗子了。
毕竟正常来说，自己两年前的时候，就应该是死了。
而程桑宁……毕竟前几天人还好好的说要回乡下，怎么会突然就没了。
最后迫于无奈，他只能编辑了两条短信发过去解释。
【阿姨，我是楚青燃，之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欺骗了您我恨抱歉，但小宁的事情是真的，希望这两天您一定抽空来趟上海。】
【小宁的遗体在红安殡仪馆，准备三日后火化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