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中在霎时间陷入了寂静。
季屿白也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，抿了抿唇，哑声道：“顾医生，我听说你晕倒了，还吐了血…tຊ…”
他并不知道姜清黎恢复了记忆的事情。
在他得知姜清黎晕倒后就匆匆赶到了这里，甚至没有回去看一眼，否则，他一定可以看见那本已经被翻开的日记。
谢共秋握着姜清黎的手更紧了些，姜清黎轻轻回握了他一下，随后道：“我有话想要和裴首长说。”
谢共秋面上绷紧，但尽管再不情愿，还是依言站了起来。
出去时，望向季屿白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冷意。
季屿白并没有注意他，听见姜清黎说有话要和自己说，先是一愣，随后立刻上前道：“顾医生要和我说什么？”
姜清黎就这样定定的望着他，眸色很沉。
望得深了，季屿白忽然惊觉，好像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。
心头忽地一抖，他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发了哑：“妍心？”
姜清黎的长睫一颤，攥紧了手，终于开了口：“我都想起来了。”
季屿白的眸子缓缓睁大，他薄唇动了下，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你……”
他费力张嘴，斟酌了许久，最后道：“妍心……对不起。”
姜清黎找回了她的记忆，季屿白却直到这一刻才发现，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样，希望她找回自己的记忆。
相反，如今的他忽然感觉到了惶恐，感觉到了无措，除了道歉，这五年来对她的思念，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对于他的道歉，姜清黎没有给出答复，却问了另一个问题：“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市军区？”
季屿白一怔，但还是如实回答：“军区交流的时间是一个月。”
说着，他又想询问姜清黎的身体状况，想问问她现在感觉如何，可姜清黎却只是淡淡回应：“一个月啊。”
“裴首长来这里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，这一个月的时间，请裴首长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。”
她的话音落下，季屿白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问自己来京市军区多久。
她是想知道他多久离开，也是在迫不及待他的离开。
心底传来一阵阵的闷疼，季屿白的眼底涌现起痛苦的神色：“妍心，我们真的，再也回不去了吗？”
姜清黎淡然的神色划过一抹裂痕，她咬紧了下唇，忽地开口：“季屿白，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？”
“你知道我想起一切以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？就是，要是我一直失忆下去就好了。”
“只有这样，我才可以欺骗我自己……如果可以，我真的希望我从来没有和你相遇过。”
姜清黎说完，不再看他的神色，垂下眸子：“我想和你说的话就是这些，你走吧。”
“还有，那本日记，你代我烧了就好。”
季屿白没有动，他红着眼眶站在那里，想要挽回如今的局面，却找不出一点可以挽回的机会。
他只能站在那里着急，直到姜清黎再次开口：“不要让我更加厌恶你。”
季屿白的身形晃了一下，看着姜清黎眉目间的烦闷，颤抖着声音道：“我走。”
“你说什么，我都愿意照做。”
“妍心，不要讨厌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