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的主角不只有秦越。
还有沈凌枝。
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第二次看到这两个人同框了。
他们俩有这么熟吗?
宁穗不由想。
而且,那天在公司,沈凌枝刚跟宁穗放过狠话,她说季晏辞喜欢的人是她,她让宁穗做好被横刀夺爱的准备。
怎么转头又和别的男的纠缠不清?
晚上吃饭的时候,宁穗还在惦记这件事。
“我吃完饭就回家了哦。”姜书禾下个月订婚,最近在减肥,晚饭在家烤肉,她夹了两口牛肉,吃了半盘生菜,就匆匆放下了筷子,她转头看向宁穗,“穗穗,我们明天工作室见。”
宁穗回过神,点点头说:“好。”
乔映霜看了一眼宁穗的餐盘:“你怎么也吃这么少?”
宁穗:“有点没胃口。”
“别烦离婚的事了。”乔映霜给宁穗加了两块五花肉,“按我说的,你今天就先回去跟你老公好好聊聊。”
“嗯嗯,我知道。”
其实宁穗不是在烦离婚的事。
反正暂时离不了。
她烦的是……
正好这时,口袋里的手机振了一下。
拿出来一看,季晏辞给宁穗发信息:「几点回家?」
宁穗没来由地心口一慌。
她手指悬空在手机键盘上,好半天一个字都没打出来。
宁穗突然抬头看向乔映霜:“霜霜,我今天想住你家。”
乔映霜:“……”
她一脸不可思议:“我上一句话跟你说了什么?”
说了让她今天先回家跟她老公好好聊聊!
宁穗苦着脸:“明天聊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不一样!”乔映霜深知宁穗是逃避型人格,面对压力和冲突,她会下意识地选择回避。
虽说近几年有所改变,随着学业事业双丰收,她整个人变得自信,心态也变得积极,但当她遇到不愿面对的难题时,她还是会选择用逃避来解决问题。
“宜早不宜迟。”乔映霜严肃地瞪了宁穗一眼,“你今天必须回去给我聊,聊完了给我汇报结果,今晚我收不到你的汇报,我打电话给你老公。”
宁穗:“……”
“呃……但是……”她小声说,“我今天不想看到他。”
“你跟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?”乔映霜掰着手指开始梳理,“你想离婚,他不想离,他的白月光回国了,他是为了个人和公司的名誉才不和你离婚,你们依旧保持夫妻关系,你们……”
她猛地反应过来:“不是,等会儿,穗穗,你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才不想看到他吧?”
宁穗:“……”
瞧着宁穗扭曲的表情,乔映霜就知道她说对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。
“我不是说了么,那个事不丢人!”乔映霜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我敢拿我的项上人头保证,他非但不会介意,他心里大概率都爽翻了!”
宁穗:“…………”
乔映霜继续道:“我这么跟你说,秦越在床上,只有八分钟,不是我诬陷他,我掐过秒表,一分钟都没给他少算。”
“要生把你做到那种程度,没一两个小时下不来,你老公天赋异禀,这是值得表扬的事,你不能因此躲他,否则他会觉得是他做错了事,你以后就享受不到了……”
乔映霜是真不把姐妹当外人。
宁穗听不下去,她丢了筷子,捂住耳朵,落荒而逃,她情急之下,给季晏辞回复消息:「我现在就想回家。」
季晏辞秒回:「等我。」
姜书禾好奇地问乔映霜:“到底是什么事?我到现在都没听明白。”
乔映霜一边用手比划,一边解释道:“就是,这样,那样,然后这样。”
“啊。”姜书禾瞪大眼睛,“还会这样?”
乔映霜意味深长地说:“等你结了婚,你找你老公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吃完饭,姜书禾开车回家的时候,宁穗也跟着离开了乔映霜的公寓。
季晏辞还没到。
宁穗一个人站在公寓楼下,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荡着乔映霜的话。
她真的吃很好吗?
她只有过一个男人,她不懂怎么才算好。
是时间越长越好吗?
以前他们一起,季晏辞经常不到最后,他会中途去浴室,然后过很久才回来。
最近几天,相处模式改变,但宁穗每次晕头转向,根本感受不到时间,基本上结束就直接睡着了。
更别说掐秒表了。
季晏辞看到宁穗掐秒表,肯定会教训她的。
她可不敢。
想着想着,宁穗突然回想起了第一次。
那次与之后的几次都不同。
那天,她中了药。
宁穗是在寿宴上给爷爷敬酒的时候喝下了不干净的东西。
当时,她端着酒杯,正准备起身,文澜故意伸出脚绊了她一下,她身形一晃,手中酒杯倾斜,半杯酒瞬间洒出。
幸好她反应敏捷,迅速往后闪避,没让酒水溅到身上。
文澜脸上当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。
宁穗站稳后,正准备回身给自己重新倒酒,文淑芬却主动拿起酒瓶,一边不由分说地给她添酒,一边不耐烦地数落她,怎么这么不小心,起个身都站不稳,爷爷还在等她,让她赶紧过去。
这一整套下来,宁穗只当是文澜想让她在寿宴上出丑,而文淑芬一如既往地偏心文澜,才会借着添酒的动作故意数落她一顿。
宁穗没往更深处想。
以至于没料到文淑芬给她添的酒里早已偷偷下了药。
敬酒时,见宁穗把杯中酒全咽了下去,文淑芬和文澜直接不装了,她们当着宁老爷子的面,随便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,拉着宁穗就往酒店的电梯间走。
被拽进电梯后,宁穗很快察觉到身体的异样,四肢的力气像是被慢慢抽空,她逐渐开始使不上劲。
那大概是一种能让人浑身无力的药。
后来,她咬破自己的虎口,尖锐的疼痛使她清醒,被拖入酒店房间前,她用尽全身力气,挣脱束缚,拼死跑了出去。
跑到走廊的拐角处,宁穗撞上了季晏辞。
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季晏辞帮过宁穗,她的潜意识里认定季晏辞一定会救她。
紧绷许久的神经瞬间松懈。
宁穗整个人瘫软在季晏辞身上。
如她所料,季晏辞救她了。
可是,当宁穗被季晏辞抱起来的时候,她身体里的异样开始发生变化。
除了浑身无力之外,她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她眼神里满是迷茫。
整个过程,她只觉得奇妙,就像是在狂风巨浪中找到了可以稳稳托起她的浮板,她害怕,她不安,她在摇晃中牢牢缠绕住唯一可以拯救她的人。
大概是药效的原因,她的身体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。
其实她该是无力承受的。
因为她事后住了一周的院。
可过程中,她理智全无,她只想要更多。
她的耳边萦绕着令她魂牵梦萦的声音。
季晏辞不断喊着“穗穗”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压抑着难以言说。
“穗穗。”
气息浓烈,不断喷洒在耳边,温热的触感如电流般划过。
“穗穗。”
对,就是这个声音。
“穗穗!”
宁穗浑身一震,双眼瞬间聚焦,神色恢复清明,她猛然从回忆中回神。
转过头,她看到了季晏辞放大的侧脸。
吓得她差点原地跪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