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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就在苏浅准备继续把话说完的时候,早就已经被消磨得毫无耐心可言的郭向东,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。
  他用力一挥那只胖乎乎的大手,有些粗鲁地打断了苏浅的话。
  “好啦好啦,别再跟我啰嗦啦!我可没那闲工夫听你在这儿表忠心,赶紧给我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个大麻烦,要不然就麻溜地收拾东西走人吧!”
  面对气势汹汹的郭向东,苏浅整个人都懵了。
  她眼圈红红的,绞着手指小声对郭向东说:“老板,您别吓唬我好不好?我昨天身体真的很不舒服,所以才提前离开去医院的。后面发生了啥,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呀!”
  郭向东瞥了一眼她可怜兮兮的样子,深吸一口气,似在将蹿上脑门的火气给压下去。
  他鼻子里冷哼一声,睨着眼睛道:“别在这儿装可怜啦!这都是你自己捅出来的篓子!我再问问你,昨晚那两个陪酒的男人是不是你叫来的?”
  苏浅先是犹豫了一下,又有些不确定地说:“嗯...可能是…吧……”
  话一出口,她觉得不太准确,又赶紧用力地摇头解释:“不...不是...他俩不是我叫来的,我跟他们也不认识!”
  “什么乱七八糟的?”
  郭向东猛地一拍桌子,苏浅吓得缩了一下脑袋,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。
  她低着头小声解释:“我昨天晚上有事,叫了朋友来接我。谁知道,我要走的时候,周会长拦着不让走。没办法,我朋友只好叫他的两个朋友留下来作陪了。这真不能怪我呀,老板,那周会长,你不知道...他...他想占我便宜!他为老不尊!我......”
  苏浅忽然哽咽着停住,有些说不下去了。
  郭向东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被苏浅塞了一团乱麻,胀得有些隐隐作痛。
  他看着苏浅一副纯洁小白花的无辜样子,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,心想这么单纯的员工以后可怎么办。
  酒桌上那帮人是什么德行,他当然再清楚不过。
  他平常带苏浅出去应酬,无非是想有意栽培她,让她多历练历练,长长见识,也好早点独当一面罢了。
  他昨晚有事,留下苏浅陪酒tຊ,也是想看看苏浅的应变能力。
  可是苏浅昨晚的表现真是一言难尽,这小丫头平时乖巧懂事,一到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。
  酒量没得到她的半点真传就算了,还找外面的人过来陪酒,把一桌人连底端了。
  脸没给他长半分,倒先削去三寸!
  一想起昨晚的事,郭向东就觉得头大。
  唉,他昨晚忙着收拾烂摊子,熬了一夜没睡,这会觉得头好疼。
  看着苏浅那一问三不知的无辜小脸,他不但头疼,感觉心肝脾肺肾,哪哪都疼得慌。
  脑门的隐隐作痛像病毒扩散了一样开始四处蔓延,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转向两侧,像被有人用钢针不停的扎他一样,疼得霍霍的。
  “嘶——”他忍不住疼得只抽抽嘴,肥厚的大手用力搓起发麻的头皮,然鹅,好像没有丝毫作用。
  苏浅低着头看脚尖,准备迎接老板倾盆而下的咆哮,结果等了一会儿,没听到老板这里的动静。
  她抬眼偷偷瞄了老板一眼,见郭向东脸皱得跟千年老树精似的,双手正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,那痛苦的神情不像是装的。
  看来是自己把老板气得不轻,连头风病都犯了~
  罪过!罪过!阿弥陀佛!
  苏浅小心翼翼地开口问:“老板,您这是...头疼啊?”
  “嗯~”郭向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。
  他这会儿疼得面色都有点发白,额头上的汗珠也出来了,看见苏浅还低眉搭眼地站在那儿,心里就来气。
  算了,算了,员工气我我不气,我气病了没人替!
  郭向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不生气歌,才有气无力地朝她摆了摆手,让她先出去。
  苏浅出去后,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,仰头重重瘫倒在大板椅上。
  苏浅走到门外几步,又折返回来。
  不行,她要将功赎罪!
  老板是衣食父母,把老板气成这样,她以后肯定是前途难料,一片渺茫......
  她探着身子推开门,朝办公室里伸进一个脑袋,鼓起勇气对郭向东说:“老板,其实……我爷爷以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,我小时候跟着他学过针灸。您要是不嫌弃的话,或许我可以帮帮您。”
  说话间,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郭向东的脸色,怕自己的提议遭拒绝。
  她顿了一下又连忙补充道:“不过,我得事先声明哦,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什么将功赎罪,纯粹就是看您现在这么痛苦,我作为员工,实在是于心不忍!”
  此时的郭向东早已被剧烈的头痛折磨得死去活来,白衬衫都快被冷汗浸透了。
  听苏浅说会治头疼,他也顾得上考虑那么多,便朝她挥了挥手:“赶紧试试,废话这么多!”
  苏浅马上露出一个大大笑脸:“好嘞,我去拿银针!”
  她说着就转身跑回工位上,从包里取出一盒银针。
  *
  几分钟后,郭向东晃了晃扎满银针的脑袋,刚刚还疼得他直冒冷汗,这会儿竟然渐渐地舒缓下来。
  “咦,真他娘的怪了,还真的不疼嘞!”郭向东都激动的忍不住爆粗口了。
  他转过头看了苏浅一眼,“我说苏浅呀,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,深藏不露啊!”
  听到老板的夸赞,苏浅脸上泛起一抹红晕。
  她有些羞涩地说:“多谢老板夸奖,其实我也只是略懂一点儿皮毛。”
  郭向东点了点头,“嗯,得了你爷爷的真传,厉害啊~”
  想起去世的爷爷,苏浅眼底泛起一丝淡淡的愁绪。
  她慢悠悠地说:“我爷爷的医术很厉害,我们那里十里八乡的人都喜欢找他看病,小时候爷爷很疼我,他说我人勤快,记性也好,所以他出去看病也经常带着我。”
  郭向东笑着说:“你爷爷说的没错,你是挺聪明的,很招人喜欢,尤其是长辈。”
  他忽然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:“唉……你说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小姑娘,怎么会给我捅出那么大一个篓子呢?”
  苏浅正在给郭向东按压耳根穴位,突然听到郭向东突然这么问,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。
  她小心谨慎地问:“几位领导……他们都没什么事儿吧?”
  郭向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,没好气儿地说:“你用脚趾头好好想一想,这能没事吗?我真是搞不明白,你究竟是聪明呢,还是傻呀?”
  头痛缓解之后,郭向东的精神状态重新上线,话也多了起来。
  他摇头叹气道:“唉,说你聪明呢,你又傻了吧唧的,找的那俩酒篓子也没点分寸,一点眼力劲都没有!几个领导都在医院躺着呢,我从昨晚到现在忙前忙后伺候了一夜,要不然这头疼病也不会发作!”
  一听几个领导都躺医院里,苏浅整个人都蔫了,她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小声问:“那怎么办,很严重吗?”
  郭向东有些怒道:“这还用问吗?当然严重了!你不知道昨晚那两个小伙有多厉害!我就不明白了,那六个老家伙可都是久经沙场的,个个跟人精似的,怎么就被俩毛头小伙灌趴下了呢?”
  说到这里,郭向东似乎越说越来气,他挥舞着手臂,情绪有些激动。
  “就那个赵民涛,那酒量也算是很可以吧,被灌怕了都直接躲到厕所里。也不知道在里面躲了多久,这老家伙还居然就坐马桶盖上睡着了,最后被那俩小子找着,硬生生地架起他的胳膊,像拖死狗一样把他给抬回了酒桌。”
  “好家伙,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拿起酒瓶就往赵民涛嘴里猛灌,足足又给他灌下去半瓶五粮液。你是不知道啊,等我赶过去的时候,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!”
  “那两个彪悍的小伙子,不停地跟几个老家伙敬酒,一杯接着一杯。你是没看见,那几个老家伙平日里都威风凛凛,昨晚被灌得是个个东倒西歪,在那又是哭天抹泪,又是哭爹喊娘的,哪里还有半点领导的样子哟!”
  苏浅听着郭向东绘声绘色的描述,脑海里边自动浮现出昨晚那无比惨烈的场景,越想越觉得好笑,终于憋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  这一笑可不打紧,可把郭向东气得够呛!
 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:“你...好意思笑!昨天晚上我接到消息就赶过去,一看情况不对就直接打了 120。然后一路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,陪着几个老家伙进了抢救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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