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跳下来时差点摔倒,却还是仰起脸,露出一个明媚的笑。
“喂!”
“小哥哥,你干嘛站在这里发呆?”
沈砚京怔住了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,闯入别人的领地,却理直气壮得仿佛全世界围绕着她转。
见他没反应,商南枝踮起脚,把开得最盛的一串铃兰塞进他衬衫的口袋里。
“送给你啦。”商南枝笑嘻嘻道。
“这样你就不会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了。”
后来他知道,她是商家的掌上明珠,商南枝。
那天她为了躲开家庭教师的作业,翻墙溜进了沈家的花园,又因为迷路,误打误撞爬进了他的书房。
六岁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忧郁症,也不懂什么叫豪门该有的谨慎克制。
她只知道,人不开心的时候,就该多晒太阳,吃美食,或到草地上跑一跑。
而沈砚京的世界,第一次有了斑斓的色彩。
之后,南枝总是偷偷溜出来找他玩。
大部分时间,她只是单方面喋喋不休,讲她今天又闯了什么祸。
沈砚京从来不会打断她。
他只是安静地聆听,偶尔在她说到兴奋处时,轻轻勾起唇角。
后来沈砚京才明白,她是唯一能治愈他的小太阳。
他此生注定是要心甘情愿围着她转的。
那些曾经压的他喘不过气的阴郁,竟也一点点消散了。
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沈家的继承人不能有软肋,更不能有朋友。
很快,沈砚京就被家族送去欧洲封闭式训练,培养他成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。
离开的那天,沈砚京站在沈家的大门前,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。
商南枝没有来送他。
他其实知道,父亲派人去商家交涉过。
如今,人人都道,沈家的继承人冷静自持,深不可测。
没人知道他的抽屉深处,始终藏着一枝干枯的铃兰。
听说,南枝被那个收养她的小叔教养得很好。
可沈砚京一直期待着和她重逢的一天。
从她闯进他世界的那一年开始,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。
17
而沈砚京也用长达数年的孑然一身,向家族和父权发起抗议。
他拒绝了家族安排的所有相亲对象。
“除了南枝,我谁也不要。”
沈母对他的决定第一个表示支持。
因为当年,她就是这般救赎了他的父亲。
“不过,砚京,男女之间本是你情我愿,如果南枝最后不乐意......”
“那我就远远守着她,一辈子。”
沈砚京嗓音平淡,却字字落地。
十二岁以后,他就被迫切断与南枝所有联系,苦苦寻了她很久。
傅家那位小叔,对她保护得极严,对外半点信息几乎都没有。
重新得到南枝的消息是个意外。
那天,他在意大利参股的高定设计公司收到了一个特殊的订单。
是傅氏总裁要为准太太定制婚纱和礼服。
沈砚京的指尖在“伴娘:商南枝”那一栏停留了片刻,忽然敲了敲桌面。
“联系傅总,”他合上文件,“就说新娘的尺码数据不够完整,需要伴娘的具体尺寸才能确保整体设计和谐。”
这个理由无懈可击。
傅礼臣不疑有他,很快就将商南枝的三围数据发了过来。
沈砚京打听到,林棠喜欢明艳热烈的色彩。
于是,他特意设计了这款素雅的礼服,采用月白的真丝锻,上面刺绣了苏绣的铃兰花。
他知道林棠不会喜欢。
他期许着那套亲手设计的礼服能让南枝开心。
可聪慧如他,何尝猜不到南枝另有所属的心和顾虑。
沈砚京得知了国内的新闻,南枝的那架专机坠海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