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霆的脸色很白，因为失血和疼痛，他的模样看起来很虚弱。
“要是被司令知道，他送来的高技术人员进了医院，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。”
他长叹一声，听起来很忧愁。
程晚意没忍住笑了一声，她正在发烧，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量。
“我刚见到你，就觉得熟悉。”陆霆忽然开口，目光落在远处，好像在回忆什么，“后来……我大概知道了，我曾见过你的父亲。”
程晚意动作一顿，猛地偏头看过去。
陆霆没有卖关子，轻声道：“他之前是特种部队的随行军医，曾经救过我。”
他伸手，从颈间拉出一条军牌项链。
程晚意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，看着陆霆将那军牌递过来，她颤抖着伸手接过，上面痕迹斑斑，还能看出刻着的名字。
是她的父亲。
“我……我没想到……”
她对父亲的记忆很少，一家人聚少离多，某次之后，就是永别。
“你们的眉眼很像。”
这一句话，让程晚意的眼泪落了下来，她静静的哭着，眼泪肆意的流淌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忽然轻声道：“我是这个家里最愚蠢的人。”
她被欺骗，被耍弄，被伤的遍体鳞伤……她无颜面对家人。
陆霆却忽然道：“可是他说过，他觉得自己的小女儿是最聪明的孩子。”
程晚意愣住，她捂住脸，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音。
与此同时，鉴定科将报告送到了周凛川的面前。
“所有的船只残骸都已经收敛完毕，鉴定结果显示，没有任何血液或者人体组织的痕迹。”
周凛川的动作猛地一顿，他像是抓住了设呢么救命稻草一样，立刻抬起头来。
“当真！？”
鉴定科的人语气斟酌着，小心道：“但是不排除已经被海浪长时间冲刷干净了……”
毕竟是从海里捞上来的，海水和高温爆炸能销毁很多的东西。
这些鉴定并不能说明什么。
但是周凛川却像是没有听到后面那句话一样，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。
“一定是……她一定是还活着！”
他就知道！他相信晚晚一定是提前离开了！
鉴定科的人没多说什么，只是继续道：“在碎片残骸中发现了爆炸装置，确认是故意谋杀，所以……周队长，这艘船挂了你的名字，你也需要接受调查。”
周凛川没有说话，他撑着额头，像是在缓和情绪一样，许久之后，他才哑声道：“好，我会配合组织上的一切调查。”
“但是我求情……得到的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。”
周凛川要接受调查，自然就被禁足在家中，他不愿一直看到空荡荡的家，只终日缩在沙发上，酒柜里的酒也一点点空了下去。
他有时候会梦见程晚意回来了，站在玄关温声问他怎么了，可是等他想要去拥抱的时候，她就会消失。
每到这个时候，他就会跪在地上痛苦出声。
更多的时候，他梦见噩耗传来，找到了程晚意的尸体，爆炸导致尸体四分五裂，已经认不出原本的模样，他嘶吼着扑过去，鼻腔中只剩下血腥味。
等到哭着醒来的时候，就会有一个声音响在脑海中，一遍遍的质问着他。
周凛川，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呢？
一个星期之后，关于苏薇的调查全面结束，警务员将结果交给了周凛川。
他的眼神很复杂，可是周凛川已经顾不上旁的。
苏薇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了，根据她交代的情况，组织上出动了特别分队，将还没来得及逃跑的部分地下组织一网打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