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江挽星皱眉，看着季临朔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，心头猛跳了几下。
这是不详的兆头。
可她一时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。
出了医院，季临朔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，他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掌心，纹路正在一点点变淡，他能感受到生病在流逝。
他苦涩地笑了笑，即使他在江挽星面前如何嘴硬，都改变不了必死的结局。
三天后，季临朔站在门口。
自从那天江挽星将苏沐阳带回家里，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可他想到自己养的宠物小贝壳还留在江挽星的家里，她有了新人，不会善待小贝壳，在死前，他想为小贝壳找到一个领养。
他按响门铃，开门的人却是苏沐阳。
江挽星并不在家。
季临朔也没有进去的打算，“我来接小贝壳。”
苏沐阳眼神暗闪，露出一个微笑，“它在后院，你自己去找吧。”
说着，他闪身让开，季临朔不疑有他，只想尽快接了小贝壳就走。
然而，当他走到后院时，却看到小贝壳血淋淋地躺在地面上，嘴里不断地哀叫，连动一下爪子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小贝壳！”
季临朔抱起满身血污的猫，怒视着苏沐阳，“这是你做的？！”
苏沐阳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，江挽星不在，他也没必要伪装。
“你可不要胡说，分明是你教唆它往我身上扑，想害我伤口感染，我为了自保，才用棒球棍打它。”
苏沐阳低笑着靠近季临朔，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到。
“季临朔，这次可是你自找的！”
还没等季临朔反应过来，苏沐阳的身体突然挣扎着向后倒去。
“不要推我！”
“沐阳！”
江挽星看到这一幕，声嘶力竭地喊着，她只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被推倒的苏沐阳，丝毫没有看到季临朔怀里已经断了气的小贝壳。
她的眼睛因为愤怒变得通红。
“啪！”
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季临朔的脸上，痛得他半边脸颊都在发麻，他张了张嘴，那句“不是我”卡在了喉咙里。
“你害沐阳出车祸的事还没跟你算账，现在还敢来家里欺负他，真是恶毒至极！”
江挽星叫来了急救车，带着苏沐阳离开，独留季临朔一个人站在原地。
他缓了许久，直到脚跟发麻，才抱着小贝壳的尸体离开。
最终，他选了一块旁边有树的地方做了小贝壳的墓地，亲手将它埋葬。
季临朔和江挽星结婚数千年，都没有孩子，从前是两个人不想生，后来，季临朔为了救江挽星取了七年的心头血，耗尽了精血，再也生不了孩子。
他一直把小贝壳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，临死前还想给它找一个归宿，没想到，它却走的比自己还早。
季临朔的心已经痛到麻木，一切都结束之后，他失魂落魄地向家的方向走去。
楼下，江挽星焦急地站在那里。
见到他，开口就是责备，“这么晚了，你去了哪里？！”
那模样，就像一个担忧丈夫晚归的妻子。
“开门，我有急事要和你说。”
江挽星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，家里的摆设变了很多，但她没有心思仔细欣赏。
开门见山道：“我之前送你的那株千年雪莲呢？沐阳的伤口裂开了，失血过多，内脏已经有衰竭的征兆，需要雪莲救命。”
7
季临朔的脑海里轰鸣一声，才慢慢理解江挽星话里的意思。
他收到那株雪莲的时候，只知道世间仅此一株，极其珍贵，至于它能救人性命的传闻，他并没有轻信。
没想到竟然是真的。
那是不是意味着，他有救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