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！”

沈星瑶眼泪还挂在脸上，人却楞了。

谢墨珩没再看她，控制不住地想起了沈若柠。

大学毕业后，他正式接手谢家，忙得不可开交，长期饮食不规律落下了胃病。

沈若柠和他在一起后，本来想让他戒掉咖啡，无果，她就严格控制他喝咖啡的量，换着花样给他送各种养身茶。

她会在家里，公司，甚至她的包里，都备上胃药。

去年年初，他胃病急性发作。

沈若柠冷静地给他拿胃药，安排车送他去医院，在路上就联系好他的专属医生。

一切有条不紊，直到他症状缓解，她才看着他，双眸通红。

谢墨珩握住她的手才知道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，她其实比谁都怕。

救护车到了，他被送了上去，开往医院。

模糊的视野里，都是陌生面孔。

这一刻，他突然很想沈若柠。

谢墨珩眼眶发烫，彻底没了意识。

次日下午，谢墨珩才在病房醒来。

沈星瑶陪在床边，红彤彤的眼看着他。

“墨珩哥哥，你终于醒了，我给你准备了粥，你吃一点。”

谢墨珩摇头，“不用了，你也累了，先回去吧。”

沈星瑶不愿意，可他坚持，她只好三步一回头，离开了病房。

谢墨珩拿起柜子上的粥，入手一片冰凉。

一旁放着的刚刚吃过的饭盒，倒还冒着热气。

他楞了很久，突然笑了。

他将针管拔掉，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走向其他病区，沈若柠养母所在的病房。

可里面换了人。

谢墨珩心脏猛地收紧，拉住病房里的护士，“我妈呢？换病房了怎么没通知我？”

“谢先生，”护士很诧异，“您岳母过世已经半个月了，您......不知道吗？”

一盆凉水兜头泼下，谢墨珩呆若木鸡。

护士趁机挣开他的手。

“是您太太来办的手续，您太太流产，失去母亲，还做了移植肝脏的手术，您就一点都没察觉她情绪不对？”

护士眼神透出几分谴责，“谢先生，您太太有抑郁病史的，您不会忘记吧？”

谢墨珩嘴唇动了动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养母过世，沈若柠竟然连说都没有和他说过。

不，她其实说过的。

谢墨珩想起了他去海边找到她的那一天，之前他看不见的细节，此刻却格外清晰地铭刻在脑海中。

沈若柠苍白的脸颊，红肿的眼睛，还有被海风卷起，烧过的、还带着火星的纸钱。

而当时，他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。

他要沈若柠捐献肝脏，去救她最恨的人。

他要她补偿她最不亏欠的沈星瑶。

谢墨珩指尖发颤，看向护士，“你知道若柠去哪了吗？”

“您开玩笑的吧，她是您太太，她去哪了，您自己不清楚吗？”护士反问。

谢墨珩哑口无言。

最应该清楚的他，却对沈若柠的去向一无所知。

谢墨珩麻木地出了病房，拨出电话让人去找沈若柠，然后，开车离开医院。

去所有沈若柠在的地方，去找她。

从白天到黑夜，一无所获。

最后，谢墨珩去了沈若柠撒下骨灰的海边，滴水未进的胃又开始作疼。

手机铃声响了，是沈星瑶的电话。

他再次挂断。

五年，谢墨珩都觉得他爱沈星瑶，娶沈若柠是逼不得已。

可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他错了......

他对沈星瑶只剩执念。

他早就爱上了沈若柠。

谢墨珩失魂落魄地往回走，想再去其他地方赌赌运气。

忽地，他脚步一顿。

不远处，勾肩搭背走过来的人，其中一个是沈若柠的养父何福生。

而另外一个，是生日宴上欺辱沈星瑶的混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