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万粉丝在屏幕另一端疯狂刷礼物。
我盯着手机屏幕，默默倒计时。
三分钟。
林婉清突然停下咀嚼，眼神开始游离。她眨眨眼，似乎在努力聚焦什么。
两分钟。
她开始咯咯笑，声音尖锐刺耳。
一分钟。
“哇！你们看到了吗？”她突然站起身，指着空气大喊，“好多穿着小西装的彩色蝴蝶！它们在跳拉丁舞！”
直播间弹幕炸了。
“？？？？？”
“主播嗑药了？”
“这什么情况？”
林婉清完全沉浸在幻境中，手舞足蹈地追着空气中的“蝴蝶”。
她摔倒在地，还在咯咯笑着说：“别跑呀，小蝴蝶们，我想和你们一起跳舞！”
我关掉直播，走到阳台。
那个贴着“神经活性研究样本-严禁触碰”标签的花盆空了。
我笑了。
九十三天，她终于偷到了不该偷的东西。
五分钟后，#网红直播中毒#冲上热搜第一。
我刷着微博，看着事态发酵。
林婉清的工作室反应神速，立马发声明：“林婉清遭邻居恶意投毒，已紧急送医洗胃，生命垂危。”
配图是她躺在病床上的照片，面色苍白，挂着点滴，楚楚可怜。
我差点笑出声。
生命垂危？致幻菌菇又不致命，最多让她看几个小时的彩色世界。
然后我的个人信息被扒了。
姓名、住址、工作单位，全部被她的粉丝挂在网上。
手机开始疯狂震动。
“杀人犯！”
“毒死网红的变态！”
“你不得好死！”
一条条恶毒的短信不断发来。
我看着这些辱骂，心情平静。
楼下开始聚集人群。
我透过窗帘往下看，至少有五十个人举着横幅，大喊着“还清清公道”、“严惩凶手”。
有人用红色油漆在我家门上写了个大大的“杀”字。
物业经理带着保安上楼敲门。
“林女士，你出来说明一下情况。”
我没开门。
林婉清的工作室又发了第二条声明，这次更狠。
“邻居因嫉妒清清的成功，蓄意在食物中投毒报复。此人性格扭曲，疑似反社会人格，请大家小心。”
还配了我的证件照，P成了黑白色。
网友们疯了。
“这种人渣就该千刀万剐！”
“住址都有了，姐妹们冲！”
“建议直接火化！”
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大，有人开始砸门。
很快，记者也来了。
“林女士，请问你对投毒一事有什么回应？”
“你是否承认对林婉清下毒？”
“你这样做是出于什么心理？”
我透过猫眼看着门外的人群，心想：
该是时候给你们上一课了。
几个小时后，物业经理张伟带着一群记者和粉丝堵在门口，他甚至还叫来了开锁师傅。
“林女士！你出来！”张伟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，“给林小姐一个交代！”
我贴在门板上，听着外面的嘈杂声。
透过猫眼往外看，林婉清躲在人群最后面，脸上还带着苍白的病容。
我走到对讲机前，按下通话键：“林婉清。”
门外瞬间安静。
“偷窃科研样本，你知道后果吗？”
张伟最先反应过来，声音拔高了八度：“你少血口喷人！赶紧开门！”
然后是林婉清的哭声，梨花带雨：“我只是看姐姐家的菜长得好，觉得可惜浪费，想借一点尝尝......谁知道她会下毒......”
借？
我差点笑出声。九十三天，每天上午六点十分点准时行动，这叫借？
“借东西要经过主人同意，更何况，那不是菜。”
门外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不是菜是什么？”
“她想狡辩？”
林婉清的哭声更大了：“姐姐种在花盆里的明明就是菌菇啊，我看着像松茸，想着她一个人也吃不完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