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杏仁糖好吃吗？”
甜到发腻的嗓音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一个医生明知自己过敏，还要做手术，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？”
“出了那么大的医疗事故，还有哪家医院敢要你，你的名声彻底毁了。”
夏曦棠的呼吸有些急促，过敏和心脏的痛意纠缠着，仿佛要将她撕成两半。
“夏姐姐，别坚持了。你对杏仁过敏还是墨辰哥告诉我的。他说我被你欺负的太惨了，知道你的弱点你就不敢轻举妄动了。”
为了陆音音，薄墨辰不惜让她活在恐慌之中。
他明明知道这场手术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，她必须成功，还是任由陆音音这么做了。
好疼，夏曦棠只觉得身体的每个地方都疼。
脑子越发不清晰，眼前也一片模糊。
夏曦棠转过身拿了一把干净的手术刀，狠狠刺向自己的大腿。
人题解剖学告诉她扎在哪个地方不会伤到神经。
痛意让她的大脑清醒了几分，左手拿着手术刀，肌肉记忆催使着她行动。
看着她面色如常地做着手术，陆音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手术结束，夏曦棠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，她的身体也到了极限。
手术室的门被拉开，她也眼前一黑，昏了过去。
“夏曦棠！”
仪器的“嘀嘀”声将夏曦棠从昏迷中唤醒，伤口被牵扯，痛得他出了一身冷汗。
薄墨辰的脸上带着愠怒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知道过敏原为什么还会过敏？如果手术中出了意外怎么办？”
她在心中冷笑，自己为什么过敏，他不清楚吗。
顿了顿，薄墨辰的语气染上无奈。
“我只是不想看你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前途！”
薄墨辰说得振振有词，似乎十分为她着想一般。
但无论是私人柜子的密码还是她的过敏原都是他告诉陆音音的。
“与你无关。”
她脸上的红痕还未消，看着有些可怖。
薄墨辰被气笑了，连着说了几个好字。
“这段时间不用来医院了，好好反思一下！”
薄墨辰走后，夏曦棠不顾同事的劝阻，申请出院，随后打车去了机场。
屏幕亮了亮，是人事发来的消息，她的离职协议已生效。
飞机起飞之前，手指轻触屏幕，她将一段录音和小巷里的视频发给警察。
从此山高路远，再不相逢。
9
医院的代理院长宣布撤职，薄墨辰以院长的身份回归。
陆音音得知了薄墨辰是院长的消息，她兴奋地和周围同事炫耀。
大概以为薄墨辰会给她开后门，甚至幻想到了她成为院长夫人风光的画面。
听见她说话的小护士翻了个白眼，刚想说什么。
同事拉住了她，朝她摇了摇头。
如果陆音音真的成了院长夫人，激怒她不会有任何好处。
长腿从黑色的迈巴赫上迈出来，薄墨辰身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感，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袖口。
他细细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医院，如今的心境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。
回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会议，实习生的报告被递了上来。
与陆音音同届进来的实习生最多的只有两条投诉，各位指导老师都是赞不绝口。
而短短的三个月陆音音收到了三十条投诉，连最基础的操作都能出错。
他一页页往后翻，越看眉头皱得越深，终于在最后一页看见了夏曦棠的签名。
“不同意转正。”
夏曦棠不是没和他吐槽过，当时他只觉得她太过自负，没有同情心。
“夏曦棠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天才，难道你从来没犯过错吗？作为她的老师，你是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责任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