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颜低头思忖片刻后回：“好吧。我尽力。”
说完，连忙把楠楠拉到一边，又与他交代了几个暗语，才让陆宇宏拨通电话。
“妈。我是宇宏。”
“宇宏，你终于打电话来了。”吴萍声音很兴奋，
“我刚才还跟你爸说呢，你今晚要是再不打来电话，我明天就直接打到部队去找你们领导。”
“我的大乖孙呢，快让他接电话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陆宇宏把楠楠拽到腿边道，“楠楠，说奶奶好。”
这三个字妈妈可是教她练了很多遍，楠楠立即回道：“奶奶好。”
声音很不错，听不出什么异样，毕竟两岁多的孩子说话本来就不可能像成人那样清晰。
“唉。楠楠好。奶奶好想你呀。你一定长高了吧？”吴萍激动地眼中噙着泪水。
楠楠没听太懂这句话的意思，不禁向顾颜望去，顾颜点了点头。
楠楠回了一个字：“嗯。”
妈妈刚才告诉他，只要她点一下头，就回答“嗯”这个字。
“好。太好了。奶奶真想抱抱你，你不知道我都梦到你多少次了。乖孙子，你有没有想奶奶呀？”
吴萍无法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，每次轮到她说话时，总能说上一大段。
前面几句楠楠没听太懂，但最后一句，他听懂了。
妈妈告诉他只要奶奶问“有没有什么”，就回答那个“什么”就可以。
他立即回道：“想。”
“乖孙子，奶奶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呀。奶奶……奶奶真想现在就把你抱……抱在怀里，使劲地亲……亲两口。”
听着他软糯糯的回话，电话那端的吴萍直接落了泪，声音一度哽咽。
“吴萍，你身体不好，别激动。”电话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，紧接着话筒内就传来他清晰的问话，
“楠楠，你还记得爷爷吗？爷爷也很想你。来，叫一声爷爷。”
说话的人不是别人，正是陆宇宏的父亲陆高远。
陆宇宏一听，不禁惊慌地向顾颜望去。
糟了，他爸怎么也在家呀。
自己只是让顾颜教楠楠和奶奶交流，没有提到爷爷，楠楠肯定不会叫“爷爷”。
顾颜却气定神闲地向他摆了摆手，暗示他不要惊慌。
这时怀中的楠楠突然说了三个字：“爷爷好！”
陆宇宏震惊地望向他。
原来楠楠会说“爷爷”两个字呀。
他不知道，顾颜在教楠楠与奶奶打电话交流时，也教了他一些与爷爷的沟通话术。
因为顾颜从原书中得知陆宇宏出身京都军人世家，父亲任京都军区某师师长，爷爷是老革命，至今还健在。
陆高远与楠楠还没交流几句，电话又被吴萍夺了过去，冷不丁地问道：
“楠楠，你告诉奶奶，你妈妈对你好吗？”
陆宇宏又是一惊，抬头望了一眼顾颜，向电话边靠了靠：“妈，你怎么能这样问孩子呢？顾颜还站在旁边呢。”
“我为什么就不能问了？”吴莉却理直气壮地回，“你的婚事是你爷爷订的，我从来都没见过你媳妇，问一句怎么了？”
她儿子那么优秀，长得高大帅气，京都内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给他呢。
可是他注定只能娶一个乡下姑娘，她本来就有些不太情愿。
但没办法，宇宏的婚事是老爷子在生死关头亲自给他定的，自己又能说什么呢。
只能期待那个女人能够安分守已，相夫教子，对楠楠好就行。
陆宇宏正欲回话，却听楠楠答道：“好。妈妈好。”
“真的？那奶奶就放心了。”闻言，吴莉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，“那你告诉奶奶，妈妈都是怎么对你好的？”
这个问题就有些复杂了，不是一个字两个字就能回答的。
楠楠必须要用描述性的长句来表达，这对他来说太难了。
“妈。你看你这不是为难孩子吗？楠楠才两岁多，哪能说那么多话。”陆宇宏立即接过去。
吴莉道：“怎么不能。我们这边两岁多孩子有的都上托儿所了，什么话都能说呢。”
“楠楠为什么就不可以？”
几句话直接怼得陆宇宏哑口无言。
他又没有经历过，根本就不知道两岁多的孩子能说多少话。
感觉楠楠说这些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了。
顾颜示意他和楠楠先别出声，自己则倾身对着电话机道：
“妈，您好，我是顾颜。有什么话请您直接问我吧。”
电话那边顿了几秒，接着才传来吴莉的声音。
“是顾颜呀，你好。其实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问，就是希望你能把楠楠当成……”
后面的话还没说完，顾颜直接出声打断她。
“妈。我知道您的意思。楠楠是我的孩子，我当然会对他好。”
“您放心，只要我做他一天的母亲，我就会把他放在手心里疼爱，绝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委屈。”
一开始，吴莉被她突然打断话还有些不高兴，但听到第二句时，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当着楠楠把他的身世爆出来了。
听到第三句时，对顾颜便产生了重大改观，确切的说应该是好感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，顾颜一个来自乡下，只有初中文化的女孩，能说出这样让人感动的话。
“你是个好孩子。今天说的每一句话，妈都记在心里了。希望你能把他们爷俩都照顾好。”
闻言，顾颜不禁抬起头，望向对面的父子俩，郑重地回道：“嗯。我会的。妈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她不能保证照顾他们一辈子，但约定好的时间内，自己还是能做到的。
最后，吴莉又亲切地和楠楠道了别，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。
陆宇宏与顾颜相视一眼，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。
“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。”陆宇宏道，“刚才我爸接电话时，把我吓了一跳。你是怎么想起来教楠楠叫爷爷的？”
顾颜把楠楠抱起来走向洗漱间，转头回：“我不仅教了他叫爷爷，还有二叔，太爷爷都教了。”
闻言，陆宇宏更加疑惑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哪些人？”
记忆中，他可从来没和她谈及过自己的家人。
就连自己的家庭状况，部队中也只是有少数几个领导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