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真伤人。
周熙染的天灵盖像是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似的，钻心的疼。
他的声音仍在继续，像极了恶魔的诱哄：“既然都是可怜人，不如我们达成个协议，一起装装样子骗过那些蠢货，等一切结束后，我会帮你坐稳周氏的位置，还会无偿给你提供十年的定向合作，如何？”
周熙染终于明白，这才是这场见面礼的核心部分。
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中的深意，那句“都是可怜人”已经足够说明一切。
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，只是为了逼她无路可走，答应下这笔稳赚不赔的生意，可他却忘了说，如果计划失败，两个人会面对什么。
下一秒，周熙染艰难地伸出了手，在裴斯年疑惑的目光中，递到了他的面前：
“成交！”
“合作愉快！”
14
事实证明，周熙染的演技不错。
两个人尽力地表演着一见钟情的戏码，渐渐在外人看来，裴家未来少奶奶御夫有方，还没过门就已经成功驯服了那头令人闻风丧胆的怪兽。
期间，有不少人来攀关系，旁敲侧击着她有什么高招，结果话没套出来，反倒被她打听去了不少消息。
裴斯年是裴家的私生子，原本裴家根本不想认他，继承权更是没有他的份。
结果10年前裴家独子发生意外，裴夫人痛不欲生，却也明白自己的身体早就不再适合生育了，裴家多年来稳坐港市首富的宝座，有大半功劳归结于裴夫人家族黑白政商四道通吃的身后背景。
所以在她提出对私生子裴斯年去母留子的要求时，裴家痛快地便答应了。
裴斯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眼前被杀死，十几岁的他怎么可能受得了，从他踏进裴家的那一刻起，就已经不再是曾经温润如水的小少年了，彻底变成了一头嗜血残忍的凶残豹子。
周熙染的眼角渐渐涌上一阵酸楚，她不可置信地抬手蹭了蹭。
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白、皙的指节滑落，还残余着刚刚夺眶而出的温度。
“咔嗒”一声，身后的门被打开。
裴斯年穿着一身简约得体的高定西装，迈着两条比人命还长的腿，快步走了进来。
气息清洌的随着门外涌进的风鱼贯而入，正在跟周熙染聊天的世家小姐太太们，个个脊背发凉。
他走到她身边，温柔地从身后环住她的肩膀，低头吻上了她的发顶。
“熙染怎么了，眼睛红红的跟小兔子一样，是要心疼死我吗？”
语气亲昵得如同他们早已相爱多年，是彼此挚爱的灵魂伴侣。
想来外界传言不虚，裴家少奶奶果然厉害。
可裴斯年抬眸的瞬间，便又成了偏执的暴虐神色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，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“你们谁让熙染伤心了？”
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，纷纷起身连忙摆手后退，“没有没有，裴少误会了，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，也绝不敢惹少夫人伤心啊。”
有几个人吓得，直接瘫软在地，同伴扶了好几次都没扶起来。
裴斯年斜睨着众人，扯唇嗤笑。
“那就好，一旦被我发现，有谁敢欺负熙染，我一定扒了他的皮！”
话音落下，被他抱在怀中的女人突然转了个身，伸出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，柔弱无骨的小手，伸进他西装外套中，上下轻柔的摩挲着。
闷闷的声调，从胸膛里传出来，带着哽咽：“斯年你别生气，我没事，你放心我以后都会对你好的。”
“对你不好的人我们都不要了，好不好？”
裴斯年全身僵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