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愿都能猜到叶芷在手机后狂妄张扬的神情。
她满不在乎的笑着，反手把纸箱扣在垃圾桶上。
不忠不诚留不住的东西，她从来都不屑去争。
之后几天，季洛川的行程越发匆忙。
他忙着带叶芷出入各大宴会场合。
忙着和她约会，坐摩天轮。
忙着在无人机下深情拥吻。
忙着把所有曾经和陆时愿做过的事，全和叶芷重新做了一次。
陆时愿也忙。
每天都得忙着接收叶芷发来的各种暧昧视频，和挑衅话语。
【听说你们也干过这些，不过也幸亏他找你提前练过手，真正在我面前实施的时候，特别完美。】
陆时愿不是看不懂这句话里的意思。
她却只是挨个将叶芷发来的东西存档备份。
然后再把这期间，季洛川打着弟弟替哥哥送礼物的由头送来的珠宝首饰，一一挂到二手平台。
直到季洛川生日这天。
他在别墅开了场宴会。
陆时愿才从医院做完b超回来，正纠结着肚子里孩子的去留，回到家，就见满屋和气。
只是这良好的氛围，在她出现后转瞬消散。
紧随其后的讥讽、打量、嫌恶，如火灼。
陆时愿却只当没看见，攥紧单子上楼。
可偏偏，有人见不得她好过。
“你说说有些人就是脸皮厚，克死了季家少爷，她怎么还有脸赖在季家？还是说，她真打算把目标放在季裴安身上？”
“阿芷你单纯善良，以后可得小心，别让某些不要脸的狐狸精抢走你的男人。”
那些话听得多了，总会麻木。
陆时愿不想在离开前生事，转生要走，叶芷却忽然拉住她。
“今天是‘裴安’生日，嫂嫂有准备礼物吗？”
陆时愿皱眉。
她又扬起唇，引着她的手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。
“我之前想了好久，不过现在我找到了最好的礼物。季家两兄弟都喜欢孩子，嫂嫂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，比我肚子里的孩子更能让他开心的？”
难怪他这几天带着她招摇过市，满世界的带她认人。
难怪他想把婴儿房给叶芷。
她的肚子，就是原因……
风过，宽大的衣摆刮着陆时愿的微微隆起的小腹。
难言的酸涩堆积在胸口，压的她心脏生疼，她面上却不显。
直到回房，她平静的翻出一早备好的离婚协议。
从发现季洛川处理私下文件还是签他本人名字时，陆时愿就起了离婚的念头。
她要和他断的彻底。
哪怕假死，她也不要冠上季洛川夫人的名头。
她带着协议来到书房门前，手还才搭上把手，就听门缝里传来一道轻笑。
“恭喜季少爷如愿以偿哈，这孩子都怀上了。”
陆时愿动作一顿。
门缝后，季洛川拿着张b超单，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住。
气的对面人没好气踢他。
“还看？那单子都要被你看穿了，就这么宝贝叶芷肚子里那个孩子？”
怎么会不喜欢呢。
陆时愿固执的盯着里头那张笑意不减的脸。
她太清楚季洛川有多喜欢孩子。
和她在一起时他就想要，更别说，是他和叶芷的孩子。
季洛川却摇头。
指尖爱怜的点在单子上，声音里藏不住的期待。
“叶芷肚子里这个确实宝贝，但我更期待我和阿愿的孩子，我在想，将来我和阿愿的孩子会是什么样，我想要个像她的，跟她一样可爱听话。”
意料之外的回答。
陆时愿脸上的苦笑都没来得及收。
手里的文件硌的她掌心生疼。
却也只一瞬。
里头声音又低下来。
“不过你准备恢复身份的日子刚好在阿芷生完孩子后没多久，你就这么走，对阿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太残忍？”
所有人都在关心叶芷。
没有人记得，季洛川死讯传回来那段时间，她也曾为他差点哭瞎眼，差点跳江殉情。
从没有人想过，他计划的种种，对她会不会过于残忍……
陆时愿仰着头，眼前氤氲滚烫，又听里头声音毫不犹豫。
“那就再加两年，毕竟是我第一个孩子，我也想以父亲的身份亲自教他，反正阿愿不会走，等恢复身份我再和阿愿生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孩子。”
他眼睛带笑，好像已经看到未来一家团聚的美好。
可是季洛川，我和你再没有以后了。
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。
陆时愿一口气呼了三回，心里的摇摆也有了答案。
情绪平复下来后，她转头走到拐角，拨通了医生的电话。
“你好，我要预约人流。”
她话音才落，就听一道困惑从她头顶落下。
“谁要做人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