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望舒刚过去，就远远看见凉亭中，玉若烟正倚在顾今明的怀中笑着说什么。
画面看起来和谐又暧昧。
白望舒压下心中刺痛，垂眸上前行礼：“不知陛下找我何事？”
顾今明瞥了她一眼，淡淡反问：“你害得若烟难受了一整晚，不该向她赔罪？”
白望舒心头一紧，正想解释。
顾今明却没给她机会，宠溺地问玉若烟。
“你想怎么罚她，朕都听你的。”
玉若烟眸光流转，笑得天真。
“臣妾想看一曲荷上舞，皇后娘娘不会拒绝吧？”
白望舒顿时抬眼看向她，眸中闪过一丝冷锐。
去年她为讨顾今明欢心，为他跳了支荷上舞。
但那时是夏天，荷叶繁茂舒展，大如圆盘，她才能全程在荷上轻舞没有掉到水中。
现在不过三月，池水还是冷的，荷叶都没展开，根本跳不了。
白望舒知道，玉若烟这是要故意羞辱她。
她攥紧手，正想出言拒绝。
月影却先一步上前扑通跪在地上，替她求情。
“陛下，娘娘身子骨弱，根本跳不了！何况娘娘贵为皇后却为贵妃作舞，传出去有失皇家体面啊！”
顾今明顿时勃然大怒：“哪来的贱婢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？”
他沉着脸看向白望舒，怒道：“皇后，你若管不住自己宫里的人，她这条贱命也就别要了！”
话落，顾今明一挥手，旁边的宫人立刻上前，把月影强行拖去扔进了池里。
“月影！”白望舒目眦欲裂，连忙跪地求情。
“陛下，月影不会水，这样下去会溺水而亡的，求您放过她！”
顾今明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，神情却更冷了几分。
“白望舒，你为了一个贱婢，竟甘愿下跪求情？”
他冷笑一声：“既然你这么在意她的命，那就立刻上去跳舞，你何时跳完，她何时上岸！”
白望舒心口一沉，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今明。
但听着月影在水里艰难挣扎的声音，她咬了咬牙，直接解衣脱鞋，光脚踏上荷叶起舞。
她满心都是水里挣扎的月影，一曲荷上舞被她跳得极快。
等到结束，她已经大汗淋漓，连小腿肌肉都微微发着抖。
可玉若烟却委屈地看向顾今明。
“皇后娘娘跳得这样敷衍，一点诚意都没有，臣妾要看她重跳！”
白望舒顿时如坠冰窟，月影等不了了！
眼见顾今明要点头同意，她在顾不上其他，直接跳入水中去救人。
可刚拉住月影，她就感觉自己的小腿抽了筋，传来一阵剧痛。
她死死咬着牙，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月影送到了岸边。
下一瞬，她再也撑不住，朝池底沉了下去……
再醒来时，已经是傍晚了。
白望舒艰难地睁开眼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就看到顾今明坐在床边，眸中似乎带着浅淡的担忧。
但她没仔细看，焦急地拉着顾今明问：“皇上，月影她怎么样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顾今明就脸色一沉，说：“你就这么关心那个奴婢？”
白望舒立刻松开了手，却还是坚持解释。
“她只是忠心护主，是为了我才受罪的，我不能让她出事……”
可话没说完，顾今明就冷笑一声道。
“忠心护主？可她害得自己的主子溺水，是护主不力的重罪！”
“人刚进蒸笼，你现在去，或许能见她最后一面！”
白望舒瞳孔骤然紧缩，整个人如坠深渊，疯了一般直接冲了出去。
远远就看到宫道尽头架着火，巨大蒸笼的缝隙中露出月影恐惧的脸。
她尖利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凿进白望舒耳朵里：“娘娘救命！救救奴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