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档口她蓦然听懂了他的暗示，当晚滚了床单。
越是回忆从前，她越觉得，傻的那个人是她。
她目光转向他，他也转头，俯视过来，视线在霞光里交融。
她迟滞片刻，见他微微一颔首，眼中毫无波澜。
“去吃饭吧。”
时露点头，露出专业微笑。
两人进了餐厅，因为不在周末，人少了点，但几乎还是客满。
他们在早已预约好的临窗位置坐下，沈云桥扫码进了菜单页面，把手机递过来。
“时小姐喜欢吃什么，随便点。”
时露没伸手，故意套他：“你随意点几个吧，除了不吃内脏不吃辣，其他都行。”
通市地处东南，淮扬菜系，辣与不辣都能挑，时露记得从前沈云桥就是淡口，但那时她嗜辣，他偶尔也顺从着吃几口，吃完狼狈的擦鼻涕，能被她嘲笑好半天。
他手指在手机上滑动，上下挑了几个菜，时露沉默看着，目光也在他的脸和手指上滑动。
他似乎已经把昨晚的举动和说过的话抛诸脑后，菜也不是她从前爱的那一口，一份都没中。
酸辣土豆丝，酸菜鱼，糖醋里脊，辣炒鸡，凡是甜、酸、辣，或者其中两种搅合在一起的，她都有兴致吃完。
她看着清炒豌豆苗、蒸排骨片、山药当归炖小鸡、藕莲芡实汤陷入了沉思。
“不合胃口吗？”沈云桥已经拿起了筷子。
“不会。”时露笑笑，拿起手机先完成任务，照着角度精准找点，氛围感修完才彻底动筷。
他吃饭很专注，慢口精嚼，时露不由想到和苏言吃饭时的场景，苏言也是甜辣派，吃还是说话上，不拘一格。五秒钟不说话就会觉得气氛不对劲。
时露不习惯彻底的安静，还是打开话匣子：“下一个场地是游乐园，时间很短，沈先生什么时候空？我们要抓紧完成第一阶段了。”
她不知道纪衡易那边情况怎么样，但是前期肯定没什么进展，只能是温水煮青蛙，前期的重要节点还在她这边。
“这个周末我有时间，我会提前一天联系你。”沈云桥道，“之前一段时间太忙了，总是腾不出空。”
还没定好具体时间的排挡，那就是还有变数，时露适时提醒：“我们务必要用心配合才能尽快按照约定时间完成计划，我后面还有客户在排队等。”
对面男人定了会，扯了下嘴角，却不是在笑：“时小姐不是在条款里注明了谁延长时间谁负责吗，既然是我的问题，那时间上你就不用担心了。如果超出时间，我会按照违约条款补偿，包括你所有因此流失的客户。”
时露听出他有点生气，但这份阴阳她自己便不接受，“计划的实施是要看时机的，沈先生要是觉得麻烦，我们可以换一个方案，从苏言身上下手。”
让男人钓苏言这件事，时露在之前发给沈云桥的方案里提过，他没回复，后来再见面又直言会好好配合，这字里行间模模糊糊，倒叫她不太好办。
她便直言：“要是你女朋友很快移情别恋，主动跟你分手，你能接受吗？”
沈云桥微微蹙眉，不吭声。
这个答案时露并不意外，就服务男客户而言已经有了一定经验，男人这种生物的占有欲是绝无仅有的。
时露没想顾及他面子，当即戳破：“想甩了她又不想让她找别的男人，沈先生这个要求有点过分。”
沈云桥双手交握在桌沿，桌上残局已被收拾，餐具按照顺序摆好，他的强迫症还是一点没变，但时露现在却不大能看懂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