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，温尽夏的身影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——
　　他想起她给他熨烫妥帖的衬衫，领口规整地扣到第二颗纽扣，实验室白大褂的袖口永远挽着恰到好处的三折；
　　想起多少个深夜离开办公室时，总能看到门边放着整整齐齐的教案袋，里面连钢笔都灌满了墨水；
　　想起有次撞见她红着眼眶站在实验室玻璃门外，手里还捧着给他买的胃药，
　　发现他出来，女孩立刻抹掉眼泪挤出微笑说“教授，您今天讲的真好。”
　　可钟青青不会，他永远都不会为他考虑半分。
　　他突然很烦躁，总是无意识的想起温尽夏。
10
　　钥匙插 进锁孔的声音格外刺耳。
　　钟青青突然摸上了他的腰，从小腹一直往下划，宋晴朗皱眉唤道：“青青?”
　　“小叔叔......”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，“我好害怕......”
　　宋晴朗猛地僵住，钟青青赤着身体地躺在他的床上，蕾丝内衣随意丢在地毯上，床头点着的香薰蜡烛散发出甜腻的气息。她耳后那颗痣在烛光下红得刺眼。
　　“你干什么！”宋晴朗立刻转身，后颈沁出一层冷汗，“把衣服穿上！”
　　“我不要！”钟青青从背后抱住他，滚烫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脊背，“小叔叔，你看看我......我比温尽夏好一千倍！”
　　宋晴朗猛地挣脱，却在转身的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--钟青青仰着脸望他，这个角度像极了温尽夏第一次在实验室向他请教问题时，那种混合着崇拜与羞涩的神情。
　　一股莫名的燥热蜜上脊背。宋晴朗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钟青青的脸，却在指尖触及肌肤的刹那，眼前突然闪过温尽夏帮他系领带时的样子，她总是微微踮脚，呼吸轻得像羽毛，而他会使坏地掐她的腰肢，惹得她一阵娇 喘。
　　“小叔叔......”钟青青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前带，“你明明也喜欢我的......”
　　宋晴朗突然清醒过来。
　　他触电般缩回手，跟跄着退到墙边。这不是欲 望，他惊恐地意识到，当他看着钟青青的身体时，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温尽夏。
　　温尽夏低头做实验时垂落的发丝。
　　温尽夏听他讲课时不自觉咬笔的小动作。
　　温尽夏被他夸奖时耳尖泛红的模样......
　　“把衣服穿上。”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，“现在，立刻。”
　　钟青青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：“为什么？就因为那个温尽夏？她算什么东......”
　　“我和她在一起了。”
　　宋晴朗突然说，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响在房间里，“三年。”
　　这是他第一次，在钟青青面前承认，他有女朋友，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学生，温尽夏。
　　“为什么？她难道不是我的替身吗！”
　　钟青青尖叫起来，她抓起台灯砸向梳妆镜，玻璃碎裂的声音中，她歇斯底里地尖叫：“你骗人！你明明一直把我当替身！那个温尽夏才是......”
　　“闭嘴！”宋晴朗抓起外套摔门而出。
　　夜风吹散了些许燥热。宋晴朗站在公寓楼下，颤抖着点开手机相册，最后一张与温尽夏的合影是在校庆。
　　照片里她站在他身侧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，嘴角挂着温柔的笑。而他当时在做什么？他在看台上表演的钟青青，钟青青穿的那件衣服，应该很适合夏夏。